謝冬梅點了點頭,眉宇間的疲憊也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決斷。
“理是這個理。是我想得簡單了。”她沉吟片刻,看向趙伯,“那依您看,市里那攤子,都需要些什么人?”
趙伯像是早就盤算好了,聞言立馬接上了話:“炮制藥材得要個細心有耐性的,最好是嬸子大娘,坐得住。抓藥的得腦子靈光,識字,最好能分得清那百十來種常用藥材,小年輕記性好,學得快。還有,得有個能跑腿的,這得要個腿腳麻利的。再就是打掃衛生、做飯、熬藥的,這個倒是不挑,肯下力氣就行。哦對,賬房先生也得有一個,得信得過。”
謝冬梅靜靜聽著,趙伯說的,正是她心里想的。
她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紙筆。
“行,就按您說的辦。”她一邊思索一邊落筆,“炮制藥工兩名,抓藥學徒兩名,采買一名,雜工兩名,會計一名。待遇……就照我剛才說的,管吃管住,月錢先按鎮上的給,往后看效益漲。”
“另外鎮上這邊還需要招兩名坐堂醫師,最好是能帶徒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一張新的招工啟事給合計了出來。
鄭明禮拿去重新謄抄了一遍,用漿糊仔仔細細地貼在了醫館大門最顯眼的位置。
天色徹底暗下來時,謝冬梅才拖著一身疲憊回了家。
一進門,就伸手捶了捶后腰,骨頭縫里都透著一股酸軟。
鄭明成正坐在飯桌邊,一條腿不停地抖著,筷子在碗里扒拉了兩下就放下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怎么了?飯不合胃口?”謝冬梅拉開椅子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不是。媽,我出去一趟。”
他屁股還沒沾熱乎,心早就飛到外面去了。
“去哪兒?”
“找凱風有點事。”鄭明成含糊地應了一句,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謝冬梅看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沒來得及攔下他。
誰知,鄭明成這一去,心里頭那團火非但沒消,反而燒得更旺了。
他到了周家,院門虛掩著,屋里亮著燈,卻靜悄悄的。
他推門進去,只見周凱風的爹媽正坐在堂屋里發愣,看見他進來,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叔,嬸兒,凱風呢?”鄭明成問。
周父勉強扯了扯嘴角,“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