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鏡片后面是一雙精明的眼睛。
隔得這么近,謝冬梅都很難看清他的真實容貌。
“久等了。”
謝冬梅朝服務員招了招手:“來兩個小菜,一碟花生米,二兩白酒。”
等服務員走遠,她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會意,從懷里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不著痕跡地推了過來。
謝冬梅接過來,抽出里面的照片。
昏黃的燈光下,照片上的畫面不堪入目。
梁天華跟一個年輕妖艷的女人糾纏在一起,背景是鎮里最高檔的友誼賓館,拍攝的角度極其刁鉆,把兩人的臉都拍得清清楚楚。
不止一張,一沓照片記錄了他們從進門到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全過程。
“夠勁爆。”謝冬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照片重新塞回信封。
她抬眼看向對面的偵探:“姓梁的在港城的住址,查到了嗎?”
偵探點了點頭,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查到了。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他老婆家在港城非常有實力。你這么搞,就不怕他狗急跳墻報復你?”
“那得看你的手腳干不干凈了。”謝冬梅的語氣云淡風輕。
偵探一愣,隨即笑了,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欣賞:“是個爽快人。你放一百個心,我吃這碗飯講究的就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
“很好。”謝冬梅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過去,“這是一半。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把這些照片送到他老婆手上。”
偵探掂了掂信封的厚度,滿意地揣進懷里:“小問題。等事成了你再付另一半。”
謝冬梅點點頭,端起剛上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她眼底的寒意卻比這酒更烈。
沒過幾天,市里的報紙攤子就炸開了鍋。
《江城日報》的頭版頭條,用觸目驚心的大號黑體字印著——“港城闊太怒斥薄情郎,內地投資恐成泡影!”
報紙上雖然隱去了姓名,但對那個港商的描述,什么來江城投資,什么跟年輕女子在友誼賓館私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說的是誰。
文章寫得繪聲繪色,說那原配夫人得知丈夫出軌后,當場就帶人殺到內地,把那個小三的頭發都給薅禿了,又凍結了港商所有的資金賬戶。
港商的資金鏈一斷,在內地的幾個投資項目全都停滯,欠了一屁股債,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空殼老板。
消息一出,對面的濟世堂第二天就人去樓空,大門上貼了一張‘旺鋪招租’的白紙,在風中蕭瑟地飄著。
顧維特地打來電話,在電話里笑得前仰后合:“謝大夫,你這招可真高!我這什么都沒干,白得了他們兩年的房租,這便宜占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濟世堂的鬧劇徹底落幕,而鄭家的喜事才剛剛開始。
鄭明成的‘明成家電’在百貨大樓最顯眼的位置正式開業了。
開業當天,紅色的橫幅從二樓一直掛到一樓,鞭炮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