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銀珠輕聲提醒:“娘娘,風大了,您站了有一會兒了,腰該酸了,咱們回屋里歇歇吧?”
水仙這才恍然回神,是啊,站久了,后腰確實傳來熟悉的酸脹感。
她默默點了點頭,一手扶著銀珠,另一手下意識地撐住后腰,慢慢地挪回禮和宮里。
只是那藏在袖中的指尖,無意識地緊緊攥住了手邊的錦帕,仿佛要抓住點什么,來填補那份易貴春死后的空洞。
水仙剛在窗邊軟榻上靠下,手習慣性地覆在腹部,還未緩口氣,就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宮人慌亂的請安聲。
暖閣的珠簾被人猛地掀開,帶起一陣風。
昭衡帝竟大步闖了進來,他甚至沒等宮女通報,徑直走到榻前。
水仙哪里見過他這么急的時候,她望向門口的方向,臉上閃過一抹錯愕。
昭衡帝對上她怔愣的神色,上前直接握住她的手,憶起剛才銀珠所說的。
“冷不冷朕聽說你方才在冷風里散步了?站了多久?”
水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臣妾不冷,只是略走了走……”
昭衡帝卻不放心,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
“馮順祥都跟朕說了!易貴春臨死前胡言亂語是不是真的?”
“你告訴朕,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
他竟有些問不下去,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
水仙看著他龍袍上未干的墨漬和眼底真切的驚惶,心中微動,放緩了聲音道:“皇上不必當真,不過是她臨死不甘心的瘋話罷了,臣妾并無大礙。”
“瘋話也要查!”
昭衡帝眉心緊擰。
“朕已傳了裴濟川,他馬上就到必須讓他給你仔細診脈,一寸寸地查清楚,絕不能有半點疏忽!”
裴濟川很快氣喘吁吁地趕到,額上還帶著薄汗。
他是被馮順祥緊趕慢趕帶過來的,開始裴濟川還以為發生了什么急事,直到與馮順祥確認水仙無礙才放下心。
一進殿,昭衡帝竟親自站在榻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水仙的臉,那緊張的神情,比水仙這個當事人還要凝重數倍。
裴濟川屏息凝神,連忙上前仔細地為水仙請脈。
良久,裴濟川才收回手,面色略顯凝重,斟酌著開口:“回皇上,娘娘脈象上看,雙胎目前尚且安穩,胎氣也算平穩。只是……”
“尋常單胎尚且耗氣血頗巨,如今懷有雙胎,所需氣血更是倍于常人。長期如此,確實會大量耗損母體根本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