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葳手中的短火銃是最先進的燧發槍,雖然道同沒有接受過訓練,但只發出子彈,稍稍講解一下,道同就會使用。
短火銃和短刀可以用來嚇唬邊界上的普通匪徒,若見到駐扎在安南的明軍,也能作為身份證明。
“我會鬧出大動靜,盡可能地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把令牌給你,你以欽差的身份盡全力往安南跑!高舉著令牌從官道跑!普通軍士不敢攔你!”
“我相信六安侯和永嘉侯,絕對不敢將真相告訴麾下將士,特別是安南和廣西接壤處駐扎的將士!只要我能拖住他們,你能過去的機會很大!”
道同雖是蒙古人,但在內地,他又從小讀書,沒有多少騎馬的機會。但毛驢作為民間常見的代步工具,道同還是會騎的。
小毛驢跑向官道,不斷往前沖。
路上不斷有人投來詫異的視線,還有官兵試圖阻攔。
官服已經破爛的道同高舉令牌,大喊:“圣上傳令安南,爾等讓路退下!”
或許是道同身上的破爛官袍被人認了出來,或許是不知真假的金牌令人畏懼,或許是道同的神色和聲音過于凜冽,官道上的行人真的讓開了一條路,讓道同騎著小毛驢,一路顛簸著往安南駛去。
直到道同看到了象征著邊界的柵欄時,一隊軍士將道同攔了下來。
道同看見那個人的長相,頓時心中痛苦萬分:“李彧!”
前廣東知省李彧將雙手背在身后,輕蔑道:“道知縣,面見上官不僅不跪,還直呼姓名。你可知罪?”
道同“呸”了一口,破口大罵:“李彧!你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你與不法豪強狼狽為奸,魚肉百姓,可對得起你讀過的圣賢書!對得起重用你的圣上!對得起你列代先祖!”
李彧冷哼:“道知縣,污蔑上官更是重罪。你是來求速死的嗎?還不快快把他拿下!”
道同高舉令牌:“我有皇上御賜令牌,誰敢拿我!”
李彧道:“你一個小小的知縣,哪有機會得到皇上賜予的令牌?這令牌是假的。他偽造令牌,罪加一等,立刻將他殺了!”
“他手中的令牌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本官手中的令牌可是真的。”
李彧話音剛落,一聲嗤笑從他背后響起。
李彧猛地轉身,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一隊佩戴著新式火銃的輕騎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
李彧還未說話,他身旁一將領疑惑道:“你們這是何意?永嘉侯派我等來抓賊,你們難道要干涉廣西軍務?”
一身穿知省官服的青年人從舉著火銃的騎兵中走出,笑著從懷里掏出一連串金牌,金牌上全刻著“如朕親臨”的字。
就算旁人不知道這青年是誰,但見到這串在一起的金牌,立刻就想起一個傳聞。
曾經明王給了陳標十塊“明王親臨”的牌子;之后明王成了皇帝,陳標成了朱標,十塊“明王親臨”的牌子變成了十塊“如朕親臨”的牌子。民間無不以此為笑談,感慨朱標有多受皇上喜愛和信賴。
從安南這邊過來的、身穿知省官服、手持一連串“如朕親臨”金牌的人,還能是誰?
“朱知省!”李彧腦袋一嗡,差點栽倒。
他身旁將士也一片嘩然。
“朱知省?”
“他是小軍師?!”
“是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