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悄悄來到安南和廣西交界處后,派人打探哪里異常增兵,哪里來了本不應該到來的大官。
當他知道前廣東知省李彧到來時,他就知道,事情朝著他最壞的預料發(fā)展了。
朱標一邊派人乘坐蒸汽船迅速向南京和應該已經到達廣東的胡大海、葉琛報信,廣西廣東可能會生亂,一邊派人潛伏在邊界,等待常葳出現。
廣西廣袤,常葳又是一個熱愛迷路的人。他進入廣西后不但找不到常葳,還會打草驚蛇。朱標只能寄希望常葳能自己逃到邊界。
常葳沒出現,一個不認識的文官出現。朱標心里涼了半截。
在得知常葳只身引走伏兵后,朱標不知道說什么好。
從理智上來說,難道不是常葳自己帶著證據逃跑的獲救概率更高嗎!
好吧,那丫頭腦袋里一定想,道同不僅是個好人好官,還是重要的人證,比她自己逃走,作為人證的道同如果獲救,更容易將六安侯和永嘉侯定罪。
畢竟那丫頭不知道自己就是太子,在這個封建時代,只要自己確認六安侯和永嘉侯有罪,沒有證據這兩人都有罪!
而且,那丫頭也做不出把別人當誘餌,自己逃跑的舉動。
“知省,常將軍她……”道同老淚縱橫,“我們趕得上嗎?”
朱標一邊揮舞馬鞭,一邊道:“不知道。不過她很聰明,應該會盡可能拖延時間?!?/p>
但就算能拖延時間,又能拖延多久?
朱標擔心,為了阻攔常葳,怕不是永嘉侯親自上了。常葳經過多日顛簸,精力本就不濟,武器也大概半廢了。她能抵擋得住永嘉侯幾招?
……
“認輸吧,你已經敗了。”朱亮祖仍舊立在馬上,常葳已經用刀支撐著身體,半跪在了地上。
常葳仰起頭,吐出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
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淤青,牙齒縫里全是血。
“末將與永嘉侯切磋,就是要在切磋中光榮地死去。如果要認輸,我就不會多此一舉?!背]谛Φ?,“身為將領,在馬背上死去,才是歸宿。”
說完,常葳顫顫悠悠站起來,拍了拍身旁的馬,再次翻身上馬,用布條將刀把纏在雙手,以免雙手顫抖,已經有豁口的大刀脫落。
“再來!”
朱亮祖的手微微顫抖,看著常葳的眼眸也微微顫抖。
常葳被他從馬背上打落多次,仍舊不斷重新爬回馬背。
他即使知道常葳在拖時間,仍舊不忍心下死手。
身后軍士已經有人不忍再看,還有人握緊了手中武器,用不解地眼神看著他們跟隨的將軍——永嘉侯和六安侯。
六安侯王志深呼吸了幾下,聲音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居然帶了一絲哀求:“常葳,收手吧。我知道你在拖時間,但我已經派人在邊界等著道同,你救不了他?!?/p>
聽到“邊界”二字,常葳眼眸一亮,然后臉上即使帶著恐怖的淤青和血漬,也笑顏如花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