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熱刀子切黃油,合金地面被硬生生劃開一道半米多寬的口子。底下,是密密麻麻、盤根錯節(jié)的備用電纜管道,散發(fā)著一股機油和塵土混合的陳舊氣味。
“下去!”
他吼著,一把將肩上昏迷的王胖子塞了進去,然后回身拽住韓心棋。林薇則架著精神有些恍惚的鐘翰教授,緊隨其后。
眾人連滾帶爬,在怪物那條掛著眼珠子的觸手掃過來之前,全都鉆進了那條黑黢黢的管道。
頭頂上,是觸手砸在金屬地面上發(fā)出的沉悶巨響,震得鐵銹和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暫時安全了。
管道里狹窄得要命,空氣混濁,李軒楓幾乎能聞到自己血里的鐵銹味兒。
“咳咳……老大,你剛才聽見沒?”韓心棋靠在冰冷的管壁上,胳膊上的傷讓她疼得直抽冷氣,但她更在乎剛才的發(fā)現(xiàn)。
“那東西,那個鬼玩意兒,它是個……活的路由器!”她喘著粗氣,飛快地解釋,“信標、田哲那王八蛋的數(shù)據(jù)、還有‘源體’的基因,這三樣?xùn)|西,他媽的,它們攪在一起了!信標就像個U盤,把這倆不相干的東西硬是給接上了!”
這理論太野了,野得像天方夜譚。
但,如果這是真的呢?
李軒楓心頭一跳。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如果這怪物是個路由器,那他們……是不是也能插根網(wǎng)線進去?
“你的意思是……”
“我們能反向黑進去!”韓心棋眼睛里爆出一種狂熱的光,“只要我們能用信標跟它建立連接,就有可能繞過它那混亂的表層意識,直接找到被壓在最底下的——田哲的數(shù)據(jù)鏈!甚至……甚至能找到‘守門人’最原始的權(quán)限代碼!”
找到它,然后呢?刪了它?這想法太美好了,美好得就像上周三在七號避難所食堂里發(fā)的土豆泥一樣不真實。
就在這時。
“啪嗒。”
管道里原本昏暗的應(yīng)急照明燈,突然全部變成了讓人心悸的血紅色。
通風(fēng)口,開始嘶嘶地往外冒著氣。
無色,無味。
李軒楓體質(zhì)最強,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像是有根針在扎。
緊跟著,他的戰(zhàn)術(shù)通訊器里,毫無征兆地響起一陣電流雜音。
一個女人的聲音,哭喊著,從雜音里鉆了出來。
“軒楓……救我……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