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天,一切看似平靜。
沈桃桃果然再次受邀,前往土王宮殿進行更深入的貿易談判,謝云景坐鎮艦隊處理軍務。
高文淵則裝模作樣地在甲板上巡視,實則心神不寧地等待著黃昏的來臨。
好不容易熬到日頭西斜,天色漸暗。
高閻精心挑選了四名身手最好的心腹侍衛,這些人都是他從京城帶來的死士。
然后,他帶著兩名手下,以提審囚犯為名,來到了關押咄必的底艙。
咄必依舊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高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手下給他套上一個黑布頭套,低喝道:“帶走,老實點,否則要你的命。”
咄必配合地發出恐懼的嗚咽聲,被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離開了破浪”,登上了一艘早已準備好的小艇。
高閻和手下也迅速登船,一行人趁著暮色掩護,悄無聲息地劃向紅樹林地帶。
小艇在迷宮般的紅樹林水道中穿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較為開闊的水灣停了下來。
按照約定,高閻讓手下點亮了一盞蒙著綠布的燈籠,掛在船頭。
等待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旁邊的紅樹林陰影里傳來一陣輕微的劃水聲,一艘窄小的獨木舟鉆了出來,船上正是那個獐頭鼠目的消息販子。
他看到高閻幾人,眼中閃過貪婪,但當他目光掃過小艇上的人時,卻突然愣住了,臉上露出極其詫異的表情。
他劃近小艇,用生硬的漢話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們……就……就這樣來了?”
高閻被問得莫名其妙,皺眉道:“不然呢?我們已經按約定來了,快帶我們去血珊瑚灣。”
消息販子瞪大了眼,指著高閻幾人,又指了指被黑布罩頭的咄必,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東西呢?下海的東西呢?我不是告訴過你,祭壇在海底!很深的海底!需要……需要那個……能讓人在水下呼吸的‘水肺’!還有……還有防……防大魚的皮甲!照明用的……夜明珠或者水燈!你們……你們就這樣空著手,穿著這身衣服,就想潛到海神祭壇去?你們是去送死嗎?還是覺得海神老爺好糊弄?”
“水肺?皮甲?夜明珠?”高閻徹底懵了,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他接到的指令是來取寶,以為到了地點,咄必自然有辦法,哪想過還需要這些聞所未聞的專業潛水裝備,他下意識地反駁:“胡說什么!有鑰匙在手,何須那些外物?”他指了指咄必。
被黑布罩頭的張尋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趕緊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強維持住顫抖恐懼狀態,心里早已樂開了花:“我的個乖乖,這高文淵和高閻是來搞笑的嗎?真當海底尋寶是逛自家后花園呢?這消息販子能把這倆二傻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消息販子也被高閻的理直氣壯給噎住了,他看傻子一樣看著高閻,氣得直跺腳,“鑰匙?有鑰匙就不用潛水了?祭壇在海底!海底!懂嗎?沒有裝備,你們怎么下去?怎么在下面待著?靠憋氣嗎?憋死你們也到不了祭壇。我看你們不是誠心來做買賣的,是來消遣老子的。定金不退!生意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