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粗壯漢子進來時的一瞥,讓他后頸泛起針刺般的寒意,職業的本能讓他感到了危機。
乞乞仲象臉色微變,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片刻后,粗壯漢子退出屋外。
“又有信使到了……!”乞乞仲象面帶笑意,雙眼猶如撲食的雄鷹一樣,死死地盯著蕭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每一個漢字的發音都極為標準。
“什么!?”蕭邢雙眼圓睜,猛然站起身,帶起的風讓青銅燈上火苗猶如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搖曳的萬種風情。
蕭邢的舉動與剛才的淡定從容判若兩人,讓乞乞仲象不由一怔,這絕不是合格細作該有的破綻,更不該出現在如此沉穩的一個人身上,難道他……?
“莫非是我的行蹤走漏了風聲?那我家主人……”蕭邢的脖間的青筋暴起,滿是焦慮之色。
“哈哈……不必著急,誰真誰假,見面不就清楚了嗎?”乞乞仲象打著哈哈,眸中閃著嗜血的興奮。
“蠢貨!”
乞乞仲象:“……”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身披隋軍明光鎧的假面人推門而入,門外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如同一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有趣!有趣!不知二位是否相識,兩位信使大人?”
假面人聞言亦是一怔。
望向佇立在雕花榻前的蕭邢,假面下眼眸中疑惑一閃而過,繼而涌起冷冽的殺機,握刀的手腕不自覺地繃緊,刀鞘與刀摩擦發出細微錚鳴。
屋外傳來士卒密集的腳步聲。
蕭邢手拿著撥燈的銅簽,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
“確實有趣,敢問這位信使大人是奉何人之命而來,又是所為何事?”
“褥薩大人,此人可曾出示過信物與你?”吵啞的聲音自假面下傳來。
他并不理會蕭邢的問話,而是微微轉身,望向乞乞仲象。
不待乞乞仲象出聲,蕭邢搶先道:“不知將軍是誰家的信使,漢王楊諒還是齊國公高颎?”
“信口雌黃又能如何,難道你認為今天還能活著走出此處不成?”假面人從懷中摸出魚符擲在案上,青銅符身上的海浪紋在燭火中泛著幽光,鐫刻“王”字的閃著刺眼的光——王世積的私兵符。
果然是王世積!東征軍的副統領。
乞乞仲象緊盯著蕭邢的眼睛,看似無意的走向那扇窗,實則是堵住了屋內唯一的逃生出口,雖然就算眼前之人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從卑沙城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