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憶笑道:“今日休浴,我這位好友卻要急著出京赴任,故此送別,他承蒙太子殿下的舉薦,想過來與太子殿下拜別?!?/p>
蕭邢見他一指旁邊那儒雅和善的三旬男子,聽說他赴任做官,又是劉憶好友,料來不是個小官兒,忙拱手道:“幸會幸會,這位大人面生的很,現(xiàn)在天寒地凍多有不便,何不多留幾日待氣溫回暖?”
劉憶笑道:“不然,你道我這好友文質(zhì)彬彬便是文官么?我這位好友復(fù)姓屈突名通,靈州(今銀川一帶)車騎將軍暴病新卒,我這位好友受命繼任,眼下突厥又有犯邊之舉,靈州位置重要,他豈敢耽誤?”
蕭邢被嚇了一跳,抬頭再看馬上的屈突通,眼神怪異。
這就是后來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屈突通?蕭邢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屈突”原為匈奴部落名,魏晉南北朝時期隨匈奴南遷漢化,逐漸演變?yōu)樾帐?,其發(fā)音可能源自匈奴語對部落首領(lǐng)或地名的音譯。
這屈突通可算得上是大隋的猛人,不僅在關(guān)中鎮(zhèn)壓農(nóng)民起義,殺的血流成河,后來更是跟著楊廣跑去高句麗,帶著押運糧草的一幫散兵和民夫在遼東大地上到處亂殺。
怎么眼前之人不但斯斯文文,而且身上沒有點突厥人的特征,與漢人無異,難道是同名同姓不成?
蕭邢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忙向他拱手道:“久仰久仰,屈突將軍辛苦了,這路途遙遠,還望保重!太子正在書房內(nèi),末將就不打擾了。”
屈突通在馬上抱拳施禮,笑吟吟地道:“原來是蕭大人當(dāng)面,大人的威名,某久已聞之,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是三生有幸?!?/p>
他一邊說,一邊從蕭邢身上輕輕掃過。
蕭邢頓生狐疑,這屈突通莫不是在嘲笑自己不成,‘久已聞之,如雷貫耳’這點肯定為真,現(xiàn)在大興城誰不知道東宮郎將蕭邢在皇城門口被脫光打板子的事情。
這第一次見面,應(yīng)該不會這么赤裸裸的陰陽自己吧?
蕭邢現(xiàn)在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癥,誰在他面前笑,他都覺得人家是在談?wù)撍馄ü傻氖虑椤?/p>
他不知道這屈突通和賀若昌交好,兩人經(jīng)常在一起聊遼東戰(zhàn)事,這才讓屈突通對蕭邢這名字熟悉。
蕭邢偷瞄屈突通,見他斯文儒雅,雙目有神,說話不卑不亢,眸中淡定自若,才覺是自己想多了。
雙方交談幾句,眼見城門口行人越來越多,有些擁塞,劉憶微微皺了皺眉,對蕭邢道:“不打擾蕭大人了,屈突兄事務(wù)繁多,這便告辭”。
蕭邢笑道:“好,你我有暇再談,恭送二位大人!”
屈突通微笑頷首,朗聲道:“蕭大人,告辭!”
蕭邢目送他們離去,這才扭過頭來往虞候開府趕去。
虞侯開府,蕭邢尚未進門就見李同鎬在院中來回踱步。
“哎呀……蕭大人,你總算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同鎬滿臉急切,一把拉住蕭邢的胳膊就往公房里拉。
“李大人,發(fā)生了何事,你這般急切?”
這虞侯開府向來清閑,平常若是無外事活動和重大慶典,基本上就是站站崗,并無其它瑣事。
李同鎬頓足道:“太子殿下欲赴樓煩,參加唐國公李淵次子百日宴,三日后便要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