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積內心駭然,通過蕭邢的描述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人肯定是王尅。讓他萬難理解的是嬰陽王和乞乞仲象莫非是瘋了不成,為何會在此時扣下了充當信使的王尅,這時候與自己為敵可是百害而無一利。
以王尅的功夫來說,挾持乞乞仲象應該不是難事,此子的話確有幾分可信。
賀若昌走到蕭邢身邊,朝著上方的王世積道:“這位就是王大將軍,讓你帶了什么話回來,快快道來。”
“小心突厥!”蕭邢一字一句道。
“什么!?”從頭都淡定自若的高颎眼睛猛然睜開,驚聲喝道。
帳中突然安靜的可怕,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在座的都是戎馬一生的軍人,豈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高句麗與突厥聯合了!
開皇元年,突厥沙缽略可汗借北周宇文氏姻親之名,以"復周室之仇"為號檄召草原諸部,四十萬控弦之士如黑云壓境,陰山腳下狼煙四起,給剛剛建國的隋朝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隋文帝后來采納了長孫晟的“遠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的方針,分化離間突厥各部,這才使得邊境得以安寧。
倘若突厥狼騎與高句麗精兵形成南北夾擊之勢,非但東征三十萬東征軍腹背受敵,自幽燕至隴右的千里邊防線亦將處處烽燧。屆時遼東未平而漠南告急,帝國命脈將面臨致命威脅。
“他讓你交給本將軍的東西是什么?”
王世積目光犀利,望著淡定自若的蕭邢,眼中疑惑漸濃,此子的表現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面對這么多位高權重的將軍,蕭邢絲毫沒有怯意,其氣息竟平穩,淡定從容,如此氣度怎么會是一個普通的士卒?
蕭邢從懷中摸出那枚印有“王”字的私兵符,雙手呈上。
王世積接過兵符仔細打量,確實是親手交給王尅的那枚無錯。
高颎沉吟片刻,緩緩開口。“王將軍,此符是何人所持?”
“本將親兵統領王尅。”
“為何王統領失蹤數日軍中無人所知,不知王將軍派他外出執行什么任務?”
“高尚書,你我統領本次東征,行軍布陣皆由我負責,我并不需要事事向你匯報吧?”王世積一聲冷哼。
高颎卻不以為意,誠懇道:“并無此意,王尅以命換取此人回來報信,自是忠貞可嘉,將軍以為此消息真假幾何?若是屬實,須急報朝中,盡早應對。”
王世積眉頭緊鎖,此時內心是又驚又怒,倘若此人所說是真,那王尅大概率已經兇多吉少,難道高句麗人的狂妄如廝,不滿足于擊退隋軍自保,還想火中取栗,與突厥暗通曲款,圖謀大隋的土地,這也太瘋狂了吧?
自己原本想以保住高句麗為條件,換取日后自己起兵造反后高句麗的支援,高名麗這頭豺狼,竟然膽敢把主意打到了中原來?
王尅一定是發現了高句麗人的陰謀,所以被乞乞仲象抓起來。
王世積略一深思,覺得此種可能性最大,但他對蕭邢的身份還是疑慮重重,主要是此子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個普通的士兵。
高颎此人詭計多端,這會不會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目標正是自己呢?
“好大的膽子,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孩童不成,如此說辭未免也太兒戲了吧?卑沙城重兵云集,就算王尅以乞乞仲象為人質救你出來,那你又是如何逃出高句麗人的追捕,如何順利歸營?若有半句虛言……”
王世積面色一冷,佩刀鏘然杵地,一股濃烈的殺意在帳中彌漫開來,讓人不禁寒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