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塚子看著戌甲,說道:“怎么學隨你,只是有一點要記住,把目標定小一點。”
辭過趙塚子,戌甲趁著天色尚早,一路慢慢跑去了東岸。離得越近,景色就越密越亮,也漸漸有了幾分喧鬧。在西岸呆了小半年,一直安安靜靜,只有在藥房和練武場才能看到不多的人群。這會兒反而覺得東岸的氣氛更像山下,更讓戌甲感到熟悉。等到了才發現,那些遠遠能看到的高樓竟被一道墻給擋著。墻上隔著一段就開著門,往來的人都從門內出入??粗@道長長的墻,戌甲忽然想起了在山下讀書,讀到過古時皇宮的宮墻就是類似如此形制。
從最近的一道門進去,順著忽曲忽直的路走著。路上往來行人不少,都是弟子穿著,不過肩前既有繡著手訣的,也能看見繡著金針的。走了一會兒,發現因高樓林立,所以岔路繁雜,雖然遠遠能看見最高的那棟樓,可即便朝著那個方向走,也要須常常繞路。
此地的行人雖也是步行,但戌甲略微觀察了一下就發現,步伐非常輕盈,行走的時候幾乎看不到著力,整個人如同漂浮著一樣。有些行人見到戌甲另類的步伐,還會特意多看幾眼,等看見肩上的拳頭,就會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戌甲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想著能盡快跑到目的地。胡亂繞一通,大半個時辰才跑到了那棟最高樓的下面。
眼前的這棟高樓,當然是最高,而且實際比周圍遠近的樓都要高出一大截。遠處看還不覺得,真的面對才發覺確實是高。樓的外面也有圍墻,墻不高,自然不是為了抵御什么。戌甲覺著可能同山下的衙門一樣,也是求個氣派而已,畢竟山上的人也從是山下來的。來到門前,目測了一下,大約比湖那頭的學院大門略略窄一點。不過,學院大門旁的亭子內立著一塊碑,而面前大門旁的亭子內卻站著一個弟子穿著的人。
戌甲朝那人走了過去,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那人伸出手臂往上一抬,亭子與大門之間打開了一道小門,示意戌甲由小門進入。由小門進入之后,沿著寬大的階梯走入一個更寬大的大廳。這大廳該如何形容?干凈且明亮,卻四處沒見有燈光。地板、頭頂還有四周的墻面都是各色花紋的堅石,十分的華麗漂亮。大廳的中央有幾尊金像,每尊金像都各有神態,金像腳下各有金板,分別塑著幾句話語。
戌甲自然不認得金像是何人,也無心細觀??匆婇T一側的接待臺,就直接走了過去。接待戌甲的是位女弟子,將趙塚子給的那頁紙交出并說明來意之后,那位女弟子請戌甲稍等,然后通過一旁的消息鏡與什么人在詢問交談。戌甲無事可做,卻觀察起女弟子來。這女子的模樣自不必多說,漂亮得很。只不過臉上十分的白皙,卻不似藥房有些女弟子那般白中透紅,這女弟子卻看不到一點血色。反倒是嘴唇非常的紅,在白皙的臉龐襯托之下更是顯得格外紅艷。五官很是精致,精致到挑不出一點毛病,就像是在石頭上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眼眶周圍一圈,還有鼻梁兩側似有淺黑,乍一看上去會覺得眼大鼻削。戌甲忽然想了起來,自己來的路上看到的女弟子雖容貌各異,卻多似這般模樣。
過了一會兒,那女弟子轉過身來,對戌甲說道:“這位仙友,請問是想學術還是學器?”
戌甲倒沒什么遲疑的,直接說道:“學術?!?/p>
女弟子便又與消息鏡交談,過沒一會兒,又對戌甲說道:“請仙友上二樓術學廳,那里會有仙師指導你該如何做?!?/p>
戌甲謝過,然后沿著墻找到了樓梯。早聽鄔憂說過,這邊與自己那邊多有不同,這樓梯就是一處。自己那邊的樓梯,不管形制如何,都要一步一步踩著上去。這邊卻不同,樓梯實乃一根管道,管道中有格子,管道亦在不同樓層開口,人可以入格子內直通上下,在不同樓層停泊出入。因是二樓,所以戌甲其實想直接走上去??赏艘蝗σ矝]見到有能踩的樓梯,只得在最近的一個梯口等待。三面墻都有多處梯口,每一處都有聚集。
乘梯上到了二樓,沿著環道找到了術學廳。推門進去,將紙交與廳內巡視的仙師。那仙師略略一看,便即領著戌甲走到一處座位,并說道:“看見座椅靠背上的符印沒有?伸手貼住并注入靈氣?!?/p>
戌甲照著仙師的話,往符印注入了靈氣,那符印便立時泛起亮光來。
那仙師繼續說道:“以后這便是你的座位,符印便是你的憑證。椅前的便桌面上的消息鏡,注入靈氣之后便可選看基礎課程。廳內有時也會有仙師前來講課,會提前公布課程時辰,你可自行決定是否參加。每年會有一次測試,測試合格者可申請去三樓學習。你今年肯定是來不及準備了,至少等明年再說。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戌甲想了一會兒,說暫時沒什么問的。謝過了仙師,然后走下樓。出來之后,戌甲掏出了趙欋子給的消息鏡。為什么要這么做?原來之前就與鄔憂商量好了,等到這邊來學習了,就馬上聯系。對消息鏡,鄔憂顯然比戌甲了解得多。在鄔憂也往消息鏡上注入靈氣之后,戌甲使用消息鏡時便可以根據鏡中所存靈氣來選擇聯系對象。選擇鄔憂的靈氣之后,消息鏡中慢慢顯出了鄔憂的面貌。看見了戌甲,鄔憂呵呵一笑,說道:“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