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憂嗤的一聲,笑道:“人家跟咱們就不是一類人,能有他什么消息?也就是能聽到些有關他的傳說而已?!?/p>
戌甲來了興趣,側過頭去問道:“什么傳說,講來聽聽?”
鄔憂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傳說那葒快把道法練到第五層了?!?/p>
戌甲直直地看著鄔憂,好一會兒才說道:“乖乖,那不可能吧。就是把這幾年全算上,那葒也就修練了二十幾年,這就能把道法練到第五層了?”
鄔憂微微一笑,說道:“要不怎么說是傳說呢。不過,凡是傳說也多非空穴來風。以那葒的天賦,也少不得在學堂外面做出些什么驚艷之舉來,有這類傳說也就不足為奇了。怎么,很羨慕他?”
戌甲側回臉,望著天,嘆著氣,說道:“要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不瞞你說,有時候我真是挺羨慕你們練術的,站在那兒啪啪啪的,掐幾個訣,踏幾個步,就能召來風雨雷電什么的。在書冊中還看到過一些精良術法的介紹,說翻江倒海是有些夸張,可也離得不遠了。日后你要是學到了那般術法,縱有一百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p>
鄔憂哈哈大笑幾聲,說道:“夸我也不是你這么個夸法。就那些精良術法別說是我了,整個山上也沒多少練會的。我若真能學到一個,不說在真仙府里撈個座兒,至少也能在哪一層混個掌事、同掌事什么的了?!?/p>
收斂了笑聲,鄔憂略顯嚴肅地說道:“再說術法甚至靈器,也有不頂用的時候,那時還得靠體和藥。不然的話,山上也不會一再地放寬體學場試的標準,讓體學弟子多少有點出頭的機會。你天天在這邊呆著,練體的是個什么狀況比我清楚。若是一直按著多年前的那個標準,你說這么多年下來,能有幾個練體的弟子過的了場試?”
戌甲聽了,覺著好奇,便問道:“還有術、器不頂用,非得體、藥的時候?”
鄔憂反問道:“你沒在書冊中看過一類亂靈的地方么?”
戌甲趕忙問道:“什么亂靈?從來沒在書冊里見過?!?/p>
略微想了想,鄔憂解釋道:“就是在一些地方,靈氣猶如江海深處的亂流一樣。身處亂靈之地,除非是大能手段,尋常術、器的本事皆使不出來。所能依靠者只剩肉身之力,也就是體和一部分的藥了。”
戌甲想了想,問道:“那也不對啊。若是真有這類地方,那術、器的弟子就必然明白自己相比于體仍有短處,為何還是各個顯露出不屑一顧的態度來?”
鄔憂無奈地嘆了口氣,答道:“因為……這層的術、器弟子將來就不大可能會被派差到那種地方去,去的多半是下面那兩層的,尤其是癸層的弟子,明白了吧?哎,說句難聽的話。這山上看待癸層的求仙人或許跟山下的凡人沒多大區別,都是螞蟻而已,只不過癸層的螞蟻力氣大點而已,死了、沒了也就那么大點事兒?!?/p>
戌甲有些奇怪地看著鄔憂,問道:“這些事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鄔憂看著天,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這些在術、器那邊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大家不說而已。下面的老弟子其實大體也明白,所以看上去多有些頹廢?!?/p>
轉過頭去,也直直地望著天,戌甲似是自言自語道:“哎,螞蟻么?下面的若是螞蟻,那我們這樣的又算什么,蜜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