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培子輕嘆一聲,一面微微搖頭,一面緩緩說道:“人與仙命中皆有劫,此本不足為奇。只不過尋常劫數不甚應和天地大變,縱至應期,亦不致徒生大難。可鄔憂那面相中的卻不像是尋常劫數,恐怕有一日會應和了天地大變,而己身繼變,終致其夭亡。”
戌甲深吸一口氣,忙問道:“那大師伯可看出是何劫數,幾時應劫么?”
趙培子整理一下思緒,答道:“眼下鄔憂那應劫之相尚隱而難辨,只能看出最近這些年不會有事。至于日后何時顯相,我便不知了,故而才拜托你照看著點。唉,我這徒弟雖又笨又懶,修練難有長進,卻是這學堂里難得能讓人笑出聲兒的弟子。非是我有意偏心,確是不想他出什么事。戌甲,你可能理解我之心意么?”
戌甲重重地點了點頭,趙培子不想鄔憂出事,自己當然也不想。趙培子站起身來,戌甲也跟著起身。稍稍猶豫了一下,趙培子還是拍了一下戌甲肩膀,說道:“我知你素來個有分寸,今日我說的那些往事,到了你師傅面前,該說不該說的應該明白。”
戌甲嗯了一聲,點了下頭,趙塚子便撫背送戌甲出了屋子。出了客廳,來到院子,見鄔憂還在和那位師兄閑聊。看戌甲出來了,鄔憂招呼過去,笑著問道:“聊了什么,怎么這么久?”
戌甲怪道:“我進去聊了很久么?”
旁邊一位師兄呵呵一笑,說道:“想是聊得愉快,忘了時辰吧。自鄔憂回到院子后,我們三人可是在這里聊了快一個時辰了。”
另一位師兄也笑著說道:“看來咱們師傅與戌甲挺投緣的,平日同我們可從來沒聊過這么久。”
戌甲嗨了一聲,也笑著說道:“哪里的話,咱們兩邊的師傅是什么關系,你們又不是一點都不清楚,聊得久了點有什么好稀奇的。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回去。”
鄔憂說送送戌甲,與兩位師兄告別后,二人便離開了趙培子的住處。路上,鄔憂好奇地問道:“我說戌甲,你在屋里到底跟我師傅聊了些什么?”
戌甲看著前方,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就是一些陳年往事。有些能與我師傅還有師叔們講的對上,有些能補上,還有些對不上。那些補上和對不上的應該就是兩邊誤會與矛盾的起因。”
鄔憂便問道:“既如此,那你要不要將今日的事告訴你師傅?”
戌甲停下腳步,說道:“臨出來前,你師傅囑咐我對今日之事要心中有分寸,可分明能感覺得出,他希望我能說與自己師傅聽。”
鄔憂又問道:“那你到底說是不說?”
戌甲扭頭看了四周,想了一會兒,說道:“說還是要說的,這是個緩和他們師兄弟關系的機會,只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說完,戌甲又盯著鄔憂一直看。鄔憂笑了笑,問道:“你倒是盯著我干什么?我又沒什么好主意。”
戌甲擺了擺手,說道:“在屋里時,你師傅說你隱隱中有一處倒霉相,我想仔細瞧瞧在哪里。”
鄔憂哈哈一笑,說道:“少糊弄人了,就我師傅那正兒八經的性子,如何肯與你聊這些。”
戌甲重新邁起步子,邊走邊說道:“信不信由你。對了,你術學的修練路子到底定下來沒有?是專修水屬,還是兼顧些別的?”
鄔憂說道:“你還被關在欄樓的時候,我就已經定下了。主修水屬,兼修點木屬,其他就算了,學不過來。”
戌甲也同意,說道:“是啊,咱倆這種資質平庸的就不能貪多,不然一樣都學不精。除非如我師傅那般……,唉!”
鄔憂覺著奇怪,問戌甲為何忽然提到自己師傅,戌甲便把剛剛趙培子的那番評價說與了鄔憂聽。聽完之后,鄔憂感嘆一聲,乖乖,第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