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彥手快將她扶起,她卻像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趕緊躲開。
溫廷彥眼里肉眼可見有什么東西沉落下去,強笑,“我碰一下都不行了嗎?”
簡知站定,目光極其冷漠,“溫廷彥,我們認識十二年,可能在你眼里我這個人全是毛病,我忘了告訴你,我還有一個毛病——潔癖。”
溫廷彥的臉色愈加灰白,“你的意思是……嫌棄我臟?”
“是啊,難道我沒有告訴你?”簡知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她明明白白和他說過:他臟。
自己臟不臟心里沒數嗎?
溫廷彥忽然很無力,他沒有底氣說自己不臟……
“簡知……”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但當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時,他立刻又松開了,因為,她嫌他臟……
“簡知。”他還是擋著她的路,“我想問,我們還有沒有機會重新開始?”
簡知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除非我們回到十六歲。”
那時候,她還是滿心滿眼都是溫廷彥的女孩,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也沒有遇見任何其他人。
可惜,溫廷彥現在的財富能買下很多很多,獨獨買不回時間倒流。
他的眼里,便只剩了絕望。
在簡知再次準備走的時候,他攔不住她了,因為司機見她久久不出去,進醫堂來接她了。
說是司機,其實是保鏢吧,這體格……
“簡知。”他壓低聲音和她說,“我不同意離婚,你起訴吧。”
簡知停了停腳步,“知道了。”
至此,再沒有一句多話。
“簡知!”溫廷彥看著她的背影,想要再說什么,卻終于只化作一聲呼喊。
她在他面前,忽然就像一個木偶,被抽去了靈魂,無論他再說什么,她都無動于衷。
曾經的她,真的不是這樣的。
會生氣,但是即便生氣了也舍不得不理他,更加舍不得對他發脾氣,只睜著一雙小鹿一樣的眼睛,里面蘊滿委屈,然后自己默默去消化。
也會很開心,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就很開心,哪怕有時候他都不明白她在開心個什么勁。
那是愛他時的簡知,是他熟悉了十二年的簡知,他以為她永遠會是這樣的簡知,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溫廷彥站在原地,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是阿新在催他回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