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廂誤會,還沒在這晚,兩人不同的心境下過去,第二日齊珩去太后那用午飯時,被她當面敲打了一番。
“你說你忙,你日日都忙,母后能理解,畢竟,你比先帝更勤政,但是兒啊,哪有皇帝的后宮只兩個人的?你也不怕將來外邦來使,看你笑話?”
齊珩擰眉,覺得母后的重點跑偏了:“外邦來使,若見我大齊毫無進益,毫無大國風范,那才是笑話,先帝遺留下的問題很多,兒若不盡快解決,心實難安。”
太后被噎了一下,隨即道:“母后也不是說你不該,但眼下急得何止那些,你與子摯一般年歲,他成婚就夠晚了,如今也有一女,你呢?你可是膝下猶空!你是皇帝!不是隨便哪個富貴閑少!母后都為你急死了!”
她一開始念叨,齊珩腦子就開始疼,關于子嗣,也不是母后第一次說他了,在他剛娶宣莨,就被催著要孩子,一直到今日,他也著實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你沒懂母后的意思,你自管忙前朝去,但后宮選秀,也得提上日程了,到時有母后、皇后和貴妃坐鎮,保準給你挑世家貴女,窈窕美人,屆時一并開花……”
“母后!”齊珩打斷了她,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心里暗道:難怪昨日皇后提起這些,看母后今日的態度,想是已經去煩過她了,看來昨夜,他想的一點沒錯。
“我是個人,子嗣也得隨緣,您這般,可是怪兒無能?”
此話一出,太后變了臉色,本有些愧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拍了下桌子,說道:“你休得胡言,母后能是那意思嗎?你這般說,就是誅一個母親的心!”
齊珩稍有些尷尬,他本以為,自己那樣說,母后好歹會收斂些。
“我不管!你與皇后成婚也半年了,一直未傳出消息來,你等得,江山社稷等不得!母后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皇后那邊還是沒有消息,你就老老實實選秀!”
齊珩臉黑了,面色沉沉地看著母親:“您這般,就不擔心傷了陸家的心?”
太后哽住,好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面上已經有些猶豫了。
但靜默幾息后,只聽她說:“無論如何,陸菀是你的皇后,這一點,毋庸置疑,也無人能改變!”
齊珩轉身離開,不在多言。
看著他的背影,太后手開始發涼,她深吸了口氣,捂著額頭,心緒難平。
……
漸漸入暑,惠風和暢,京城格外熱鬧了起來。
察覺到這一點,是因為陳稚魚最近總能收到馬老板送來的喜訊,如某種款式的衣裳、配飾,利潤翻了一個點,據說,京中貴女,還有周圍城鎮官家之女,近些日子都在定衣裳、打首飾,還有那夸張的,一出手就是頂奢配置,從頭到腳都收拾了一遍。
究其原因,竟是因為不知從何處傳出消息,宮中要著手準備選秀事宜,所以,如今家中有女兒的,無不是緊張準備著,期盼自家女兒能被選進宮中,光耀門楣。
畢竟,當今天子,年輕、俊美、溫和又是仁君風范。
最重要的是,后空空懸啊!萬一自己的女兒有那個造化,掙個四妃,再生下皇嗣,那更將是造福幾代人的榮耀。
得知這個消息時,陳稚魚蒙了許久,隨后便想明白了。
皇家終究是皇家,皇上他,也不可能守著皇后和貴妃過日子,更何況,如今中宮尚未傳出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