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趕到1號出口,這里早就人山人海,他們跳起來勉強能看到牌坊下的閘門關閉,黃色的警戒線和連成人墻的民警生生攔斷了行人。
幾百號人擠在狹窄的入口區域,人推著人,空氣愈發稀薄。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什么叫公共事件,你們說清楚?!?/p>
“是煤氣泄露還是病毒?給個說法?!?/p>
“讓我走!讓我走!”
恐慌在擁擠的人潮中瘋狂發酵,質問的聲音越來越歇斯底里,尤其在信息不透明的情況下。
“我的手臂好癢,是不是被傳染了?”一個女孩帶著哭腔抓撓手臂。
她的話像潑了熱油的柴堆,引爆了新一輪的騷動。
“離她遠點!”
“她碰我了!她剛才碰我了!我會不會也……”
“我知道了,肯定又是疫情,你關了我們三年還不夠,還要關多久。我們又不是犯人,憑什么關我們,我們要出去,我們不要待在這?!?/p>
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夭裊敏銳地察覺到,他不是在單純的宣泄情緒,而是刻意地引導對立,并且有很濃重的播音腔。
“這次肯定比上次的疫情還要嚴重,他怕我們把消息帶出去引起恐慌,所以拿我們當犧牲品?!彼室鈹D到民警面前,指著人家鼻子,“你們這群幫兇,走狗……”
他罵得越來越難聽,似乎就是為了激怒民警,可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硬生生忍住了。
一計不成,他馬上又換了個話術:“zf怎么會關心我們的死活,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不想死就一起沖出去。”
“我不要死在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女孩突然崩潰,瘋了般朝前擠。
“放我們出去,我們不是犯人?!?/p>
“跟他們拼了!”
那個年輕男人帶頭推搡起民警,光招呼人家的下三路,這下算襲警。
有了抓捕的由頭,民警本來想把他拷起來,奈何他竟然掏出一把激光筆照人家眼睛,民警一個不慎著了他的道。
堤壩一旦有了缺口,潰敗的速度將以秒計算。
無數被情緒裹脅的人們開始沖擊隔離帶的空缺。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嚎、男人的怒吼,編織成了一張令人窒息的“熱”網。
夭裊五人默默退出了人群,喬翼低聲說道:“這人,他的臉好像動過刀,但是又沒整成帥哥,有點奇怪。”
“會不會是逃犯?”東來眉頭緊蹙。
“有可能,我剛剛拍了幾張他的照片,現在系統還在檢索這人有沒有案底?!必惭U冷靜地分析道,“即便整容了,也有幾個關鍵結點變不了。”
“聽他念稿子的水平,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而且他對警察的動作,我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喬翼瞇著眼睛回憶。
“前幾年的紫荊花暴亂。”夭裊看著手機上變化的照片流,隨口說道。
喬翼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啊,我說呢。這一看就是受過培訓的職業選手。跟紫荊花那批垃圾同宗同門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