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紅衛心虛地低下頭,然而他眼珠一轉又挺直脊背,“你們有話跟我的律師說,沒有律師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呵呵趙主任,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華紅纓被氣笑了,“你涉嫌泄露病人數據給境外組織,并以此謀取學術上的成就,這種涉密的案子,什么律師來了都不好使。”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泄露病人數據了。你們有什么證據?”趙紅衛叫囂道。
“要證據是吧。”華紅纓從抽屜里拿出平板電腦,點開一段視頻,是趙紅衛在酒店走廊上同一名穿紅裙子的年輕女子勾肩搭背,舉止親密。
“這好像是AZ的醫藥代表王小姐,你們的關系挺不錯啊。甚至把醫院系統的賬號密碼都給她了。”華紅纓劃過屏幕,視頻又變成王小姐在醫院辦公室自主查閱病例,并拍照留存。
有個男人聲音問她,怎么拿到的密碼,他公司也需要收集病例,王小姐驕傲地表示這密碼是主任給她的,只要說有病例收集費就行。
華紅纓優雅的陳述:“還有三年前,你發表在《中華腫瘤學雜志》上的那篇關于靶向藥反應的論文,被人指控抄襲,最后你怎么擺平的,需要我提醒你動用了幾層關系嗎?”
每說出一件事,趙紅衛的臉色就白一分,他咽了口唾沫:“這些頂多算學術不端和生活作風問題,跟國安有什么關系?”
華紅纓厲聲道:“那你和基金會合作的這個項目呢?他們用《柳葉刀》跟你約稿,要你在雙盲實驗里增加幾個特殊的位點分析,并追加了含有中國人群特異性的遺傳信息數據包。”
“這是試驗設計問題,怎么算泄密呢?”趙紅衛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華紅纓聲調猛地拔高:“你明知道那家第三方檢測機構給你假數據,但你為了登上所謂的《柳葉刀》,還是不停地向他們提供新的病人信息。不巧這家第三方檢測機構就是境外組織的外圍組織。你說你算不算故意泄密呢?”
趙紅衛轉身想溜走,可東來往他面前一站,泰山般的影子完全罩住了他。
“坐下!”華紅纓銳利的眼神掃過去,趙紅衛腿一軟坐了回去。
趙紅衛的心氣被徹底擊碎,哭喪著臉:“國安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家檢測機構有問題,還是小周死之前跟我反應的,他說不能把新出的基因數據交出去。但小周的死跟我沒關系,那天我有個飯局,好多人都能作證。”
華紅纓關掉平板:“好,就算小周的死跟你沒關系,可你泄密的罪跑不了。你泄露的每一條數據,都有可能被用來制造針對我國同胞的生物武器,你現在還覺得這只是簡單的學術問題嗎?你這是叛國!”
趙紅衛嚇得一激靈:“我沒有!我不知道這家第三方檢測機構是間諜機構,你們該去查我師兄,是我師兄給我介紹的。”
趙紅衛情急之下將矛頭轉向了副院長。
華紅纓就等著他們狗咬狗:“這話你跟法官說,法官信不信?到時候你師兄一句他也不知道,機構是跟你簽約的,那主謀的鍋就得扣你頭上了。”
“國安同志,你相信我,我確實不知道。我有證據指證他,能不能給我爭取寬大處理?”趙紅衛冷汗涔涔。
“你的意思是你想你轉做證人?”華紅纓有規律地點著桌面。
趙紅衛激動地點頭:“對對對,我也被他騙了,不過之前他給我介紹這家機構的時候,拉了個群,雖然現在被解散了,但是我存了截圖。”
華紅纓輕飄飄地否認:“那也只能證明他給你介紹啊,最終決定權還在你,他又沒強壓著你的手簽合同,不能說明什么。”
他回憶了片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符:“對了,我知道他有個秘密賬戶,用他小舅子的名義開戶,再轉給他在國外的兒子,絕對見不得光。他經常幫忙拆解國家重點項目的試驗,分包給那家機構,已經不是第一次收錢了。你們快去查。”
趙紅衛為了自保,把自己知道的那點底全抖落出來了,華紅纓緩緩靠回椅背,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