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有槍!”蒯九淵厲聲警告。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身影從側(cè)面撲到了王友明,是喬翼,兩人在水潭里滾了一圈,喬翼順勢一個擒拿,用腿鎖住了王友明的手臂。
東來領(lǐng)著其他干警一擁而上,卸掉了他的手槍,終于將死命掙扎的王大力徹底制服。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自首,自首?!蓖醮罅ζ疵鼣D進(jìn)包圍圈,試圖護(hù)住王友明。
蒯師傅雙手架住搗亂的王大力把他拖出來:“老刀!你不要一錯再錯?!?/p>
“我知道我們錯了,你要什么我都交代,都交代啊?!蓖醮罅Φ募绨蚨秳又?,兜帽早在糾纏間滑落,露出花白的頭發(fā)。
兩名干警接過渾身癱軟的王大力,銬上了手銬。蒯九淵用濕透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鼻子酸澀得難受。
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來,兩人曾經(jīng)一起巡邏喂蚊子,一起在公交車站抓小偷,一起在喧囂的夜排檔喝酒,蒯九淵怔怔地待在原地,某些滾燙的液體混合著雨水,消失在衣領(lǐng)深處。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蒯師傅對著王大力的背影嘶吼,隔著雨幕,王大力顫了一下,頹然地閉上眼,卻一個字都沒回答。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走散了。
“喂,老蒯聽到請回答,我是老秦?!睂χv機(jī)傳來秦隊的聲音。
咳咳,蒯師傅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是老蒯,你那邊怎么樣了?”
“今晚大豐收,他們已經(jīng)制成的假鈔就有3。8億元,還有一億多應(yīng)該在你們那。”秦隊聲音里透著輕快。
“應(yīng)該是,我們剛抓住嫌疑人,一會兒清點完數(shù)量再跟你匯報?!必釒煾滴宋亲?。
“好的,你們先清點,這次廠房和物流,兩地同時抓捕行動,你功不可沒啊?!鼻仃牽洫劦?。
“都是秦隊指揮得好,明天我們在會議室碰頭?!必釒煾祷嘏趿艘痪?。
“行,明天見。你早點休息,我聽你聲音都啞了?!鼻仃犼P(guān)心道。
等掛掉對講機(jī),喬翼迎上來,滿眼擔(dān)憂:“師傅別著涼了,你趕緊回車上,外面有我和東來呢。”
“你才是趕緊換件干衣服吧,不許感冒,明天還要跟我審犯人呢?!必釒煾的罅艘话阉囊路?,都擠出水來了。
雨,還在下,兩地同時抓捕行動終于塵埃落定,只是勝利的滋味里,摻雜了一絲苦澀。
次日,雪夾雪又轉(zhuǎn)回了小雨,市局審訊室蒯九淵親自坐鎮(zhèn)主審,喬翼在一旁記錄,夭裊和東來在隔壁的控制室,透過單面鏡實時監(jiān)控。
“王友明,你和王大力什么關(guān)系?”蒯師傅開門見山地問道。
“叔侄,他是我三叔?!蓖跤衙餮柿搜士谒?/p>
“你開非法物流公司,幾年了?和N基金合作又有幾年了?”
“什么N基金,我不知道,我就是個開物流公司的,只是業(yè)務(wù)范圍比較廣而已?!蓖跤衙鞴室庋b傻。
“可上次誰對我說,要給N基金一個教訓(xùn),你們是合作關(guān)系,誰也不欠誰的?!必釒煾岛攘丝跓岵?。
“是嗎,我不記得了,我生意都是朋友介紹的,我被抓的這單業(yè)務(wù)還是我三叔給我介紹的呢,你們?nèi)徦?,我只?fù)責(zé)運(yùn)輸?!蓖跤衙鲗⒆约赫酶蓛?。
啪,蒯師傅一拍桌子,怒噴道:“運(yùn)輸武器,運(yùn)輸被綁架的人,運(yùn)輸假鈔,你特么還有什么不敢運(yùn)的?”
王友明嚇得一激靈,蒯師傅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舉起一個裝粉末的小袋子:“哦對了,你‘冰糖’應(yīng)該也運(yùn)輸過吧,從你辦公室里搜到的,我掂掂有七八十克吧。”
“那個假鈔廠的老板鄭某是他毒友呢,鄭某手上大概還有一百二十克的貨,也是他給的?!眴桃硗榈仄沉送跤衙饕谎?。
“我沒有,那是他自己買的?!蓖跤衙骷拥孟胝酒饋?,可是被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