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徹底沉默了。
千道流這番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那深埋心底的傷疤與仇恨,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歉疚與和解意味的話語輕輕觸動了一下。她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復雜情緒,有譏諷,有痛苦,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茫然。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千道流一眼,然后猛地轉過身,裙擺劃過一個決絕的弧度,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長老殿。
千道流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比比東遠去的身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殿門之外,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身影緩緩變淡,再次融入了長老殿深處的金光之中,回到了他此刻最重要的使命——為他正在接受神考的孫女千仞雪護法。
長老殿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寂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但一股足以席卷整個大陸的暗流,已然開始在這座古老的殿堂里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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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凌夜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外界所有的喧囂與紛擾瞬間被隔絕。他盤膝坐于床榻之上,并未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平心靜氣,將今日發生的種種在腦海中細細過了一遍。
盲盒的反饋能量已然沉淀在體內,如同等待挖掘的寶藏。他心念一動,那枚得自焱開出的洗髓丹便出現在掌心,烏黑的藥丸散發著獨特的異香。
“洗精伐髓,夯實基礎……正是時候。”凌夜沒有絲毫猶豫,仰頭便將洗髓丹吞服而下。
丹藥入腹即化,并未立刻爆發出狂暴的能量,反而化作一股溫潤卻勢不可擋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悄無聲息地滲入他的四肢百骸、經脈骨髓的最深處。
起初只是細微的麻癢,但很快,這種感覺變得強烈起來!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刷子,正在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將那些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雜質一點點地沖刷、剝離出來。
這正是洗髓丹在發揮功效,脫胎換骨!
凌夜緊守心神,強忍著身體傳來的種種不適,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并未運轉玄天功,而是開始依照那本《金丹修煉之法》中記載的玄奧軌跡,引導著體內那新生的、更為精純的能量緩緩運行。
不同于魂力修煉需要牽引外界魂環能量或是冥想積累,金丹之法講究的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它以人體自身為鼎爐,以精氣神為藥物,呼吸吐納為風,意念引導為火,于體內丹田之處凝結金丹大道!
他的丹田之處,仿佛開辟出了一片混沌的空間,一絲微不可察、卻無比凝練的金光正在緩緩凝聚、孕育……那便是金丹的雛形!
而就在凌夜沉浸于這玄妙修煉狀態的同時,他靈魂深處,那與他性命交修、正在緩慢融合的“斗羅大陸中樞”,也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大陸中樞,乃是一方位面的本源核心,其融合過程本應漫長而艱難。但此刻,在《金丹修煉之法》這門直指本源、契合天道運行的無上功法的牽引和淬煉下,凌夜自身的生命層次正在發生飛躍性的提升,他的靈魂力量、對天地規則的感悟都在急速增強。
這使得他與大陸中樞之間的隔閡仿佛被無形中削弱了,融合的進程陡然加快了數倍!雖然依舊緩慢,但比起之前那種幾乎停滯的狀態,已是天壤之別!一絲絲更加清晰、更加宏大的世界規則感悟,開始若有若無地反饋到他的意識之中。
凌夜徹底陷入了深層次的入定,物我兩忘。他的身體被一層淡淡的、由體內排出的污垢所形成的黑繭所包裹,但黑繭之下,他的肌膚變得越發瑩潤,氣息變得越發悠長深邃,體內那新生的真氣如同星云般自行運轉,不斷壯大,丹田處的金丹雛形也愈發清晰。
他這一閉關,可把外面的人給急壞了。
第二天,胡列娜便率先從修煉中醒來,她成功將《金丹修煉之法》掌握,魂力更是藉此一舉突破到了四十六級!她興沖沖地拉著同樣熬夜將《暗器百解》主要內容謄寫完畢的邪月,直奔凌夜的小院,準備繼續開盲盒的偉大事業。
然而,他們卻發現凌夜的房門緊閉,里面傳出一種奇異而穩定的能量波動,顯然正在深度閉關。
“閉關了?”胡列娜撅起了嘴,“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閉關啊!”
左等右等,一天過去了,凌夜絲毫沒有出關的跡象。
幾人一合計,不行,得守著!萬一凌夜突然出關了呢?這么想著,幾人竟然開始爭搶起為凌夜“護法”的任務來。
焱拍著胸脯:“我來!我皮糙肉厚,精神好!最適合守夜!”
邪月冷笑:“你粗心大意,萬一打擾到凌夜怎么辦?還是我來。”
風笑天跳腳:“你們都開那么多了!該輪到我表現了!我來守!”
就連水冰兒都淡淡開口:“此地冰元素活躍,于我修煉有益,我可順便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