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媽說,人家是前幾天買的,而她的是景霄昨天才推過來的,那使用的痕跡肯定有差別,只要留心看,總是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然而沈鵬程不讓。
這個中年男人擋在門口:“憑什么給你看!看壞了怎么辦?真是的,我花了兩百多,托了好些人才買到的,你說看我就給你看?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有你!死老頭!”
沈鵬程手指恨不得戳到老人臉上:“你聽誰說的我從自行車棚扛的?我明明騎到樓下扛的,你說那話,倒好像我偷了別人車似的,你是污蔑你知道嗎,我要讓廠里批斗你!”
句爺爺非常生氣,一邊推開他的手,一邊分辯:“你胡說,我沒污蔑你,我一上來就問你,會不會是你拿錯了,你馬上就罵人,如果你沒拿錯你心虛什么,你越是這樣越說明你偷的,你就是偷的。”
“你再說?信不信我扇你?你個死老頭你找死!”
沈鵬程大手揚起來要打人。
貝清歡大力推過去:
“走開!你行,你不讓我們看,那我現在就去報公安局。句爺爺走吧,沒必要跟人多啰嗦,自行車這么貴,是重要物資,抓住了是要坐牢的。
前年的時候,我們樓老王家的侄子不就抓去勞改了嗎,走吧,沒什么的,讓小周和小平留意著,只要自行車沒推出去,那就肯定在這個家屬院,公安局的人來一搜就搜出來了。”
貝清歡半拖半扶句爺爺走,老人還挺倔,不肯走:“你別拉我,我覺得是他拿了,別報公安局了,丟人,是我沒看好……”
氣得貝清歡后背出了一身汗,才算是把他拉走了些,湊到他耳邊說:“先走,他要是心虛,他就會把自行車拿出來了,先走!”
老頭半信半疑。
但是一時間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灰著臉跟貝清歡下去。
兩人到了樓下,貝清歡說:“其實我沒法認出來那個車是不是我的。因為我還沒蓋鋼印沒買鋼絲花,啥特點也沒有,我們現在得等,等他心虛,等他害怕,等他自己露馬腳,你在這守著,我在他們窗口下故意喊幾聲我就繞回來。”
句爺爺這時候也只能聽貝清歡的:“行吧。這龜孫,真不要臉,你快去快回,這樓兩邊樓梯的,萬一他從另外一頭走呢。”
“知道了。”
貝清歡一邊快速地跑出去,一邊大聲喊著:“對對,我現在就是去公安局,對,一會兒公安局的就會上去搜的,等著啊!”
實際上她跑過這棟樓之后就馬上從另一邊的樓梯繞上去了,小心地守在沈鵬程家隔壁人家放在門口的一個大缸后面。
五分鐘都沒到,沈鵬程鬼鬼祟祟地在自家門口探出頭。
看了四下沒人,就半推半提地,把一輛新自行車拿了出來。
這不就露餡了,因為沒有鑰匙,他又沒來得及破壞鎖頭,所以只能用推前輪提后輪的姿勢唄。
身后,一個中年婦女探出半個身子,小聲抱怨:“你真是的,早還給人家就是了,都說了是拿錯了拿錯了,你非……”
“住口!臭婆娘你懂什么!要不是那老東西多管閑事,我就可以和你一人一輛了,不知道那個多嘴的。”
沈鵬程壓著聲音說了幾句,就急急忙忙的把車往樓下搬。
他一直回頭看,貝清歡便等了一會兒,等到他下了四樓才過去。
就看見他走到三樓,就把車放在三樓拐角一戶人家的門口敲門。
一會兒門開了,沈鵬程不知道探頭說了什么,那扇門推開一下,讓沈鵬程把自行車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