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寒暄過后,愛蒙相當不見外的拉著兩人來一同坐下,倒是湊齊了一桌麻將。
“(⊙o⊙)哇,你是北地人?可你的相貌和傳說中遠東的卡拉圖人簡直沒差,口音卻又像博德之門那里來的城市人耶!”
愛蒙邊抓起刀叉對付眼前的肉排,邊把小腦袋湊過來發(fā)問,發(fā)間別著的黃銅星盤發(fā)卡隨動作響。
“愛蒙。”
葛立安用湯匙輕敲陶碗,胡須上還沾著酸奶沙拉醬。
老人將黑麥面包掰成三塊,其中一塊滑向張元的方向:“與來訪客人應當分享面包和鹽,而非自己的好奇心。“
“那你請他喝劍灣巖蟹湯啊,小氣的老頭子。”
女孩兒小聲嘟囔,聽得葛立安直揪胡子。
晚餐時分的會面并無多時,禮節(jié)性交談幾句后張元便抽身離去。
若雙方都不欲深聊,早些散去倒算得明智。
倒不是和葛立安相看兩厭,與燭堡首領烏朗相比這老頭子談吐修養(yǎng)勝出不止一籌。
回想起造訪燭堡頭一夜的那次晚餐,法師的眉梢?guī)а劢嵌汲榇ち讼隆?/p>
只能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燭堡老禿鷲名不虛傳,對方的傲慢自負與拿腔作調好似康復新液作的香薰,順著鼻孔鉆入腦仁散發(fā)出上頭的膩味。
更令人玩味的是,作為明面上的最高首腦——典籍守護者的烏朗,別說與首席閱讀者、大法師泰斯托里爾相提并論,據(jù)傳其法術造詣在葛立安和賢者艾爾特里溫面前都相形見絀。
嫉妒生苦毒,生長出傲慢的毒花,滴落刻薄的汁液。
將不快的回憶從腦海中揮散,張元轉身離開座位,那位巴爾之子的身份委實太敏感,往愛蒙身邊丟個小尾巴已經是冒了風險,多生枝節(jié)可不明智。
“高貴的阿德里安先生!”
女孩兒叉著腰,撅起的小嘴快能掛個油瓶:
“正好遇到查內姆先生,就不能幫我問一問嘛?”
從愛蒙嘴里聽到自己姓氏尊稱的葛立安立刻就知道對方鬧起了小脾氣。
丫頭還是單純,真以為對方只是個來求學的小年輕?
“你知道那位查內姆先生是什么人么?”
“知道呀,會召喚漂亮大鳥的魔法師!”
“。。。”
早有預料的葛立安默然片刻,手指探進杯中蘸了些葡萄汁在桌面上畫了道弧線。
“寶劍海岸。”
一直在沉默進食的阿伯戴爾突然開口,也拿快有蘿卜粗的指頭蘸果汁在弧線中段點了一下:
“我們在這。”
“臭小子,我這葡萄汁是喝不得了,怎么不拿自己的麥酒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