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眾人身上的能量繭悄然消散。
撲通、撲通……隊員們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剛從溺水的邊緣被拉回,每個人都臉色慘白,眼神呆滯,尚未從剛才那驚心動魄的體驗和龐大的信息沖擊中回過神來。
鄭代表強撐著站起來,看向“閾門”。門外的景象已經穩定,但不再是之前的洞穴,而是一片狼藉的廢墟和崩塌的巖層——那個鉆探裝置在離開前,顯然執行了徹底的破壞。
他們被困住了。暫時安全,但卻被困在了這個巨大的、空無一物的晶洞核心。
“李飛!”錢教授突然驚呼起來。
李飛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他的呼吸微弱到了極點,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
但他的額頭,卻浮現出一個極其淡薄的、由微光構成的、復雜而抽象的印記,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閃爍,然后緩緩隱沒。
他承受了“祂”最后也是最強的信息沖擊。
錢教授顫抖著手檢查他的生命體征,極其微弱,但確實還存在。
只是他的意識,仿佛沉入了無比深邃的海洋底層,帶著那個古老存在最后的、龐大的、或許也是詛咒的“贈禮”。
鄭代表環顧四周,幸存下來的隊員不足十人,個個帶傷,精疲力盡,神情恍惚。
他們失去了基地,失去了無數同伴,現在被困在這片詭異的廢墟里。
他們成功地從“Κεραυνós”的凈化中幸存了下來,代價是那個古老存在的徹底湮滅,以及李飛的深度昏迷。
他們知道了更多的真相,碎片化的信息龐雜得令人頭痛欲裂,卻暫時無法拼湊出完整的圖景。
希望似乎依舊渺茫。
但至少,他們還活著。
鄭代表走到那已然空蕩的晶洞中心,那里只剩下冰冷的、失去光澤的晶體地面。
他沉默地站立了片刻,然后轉身,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檢查裝備,清點物資,搶救傷員。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生存,仍是唯一的目標。而前方的路,依舊籠罩在“烏鴉山”的重重迷霧之中。那些涌入腦海的“回響”,將長久地跟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