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那雙細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鷙。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鎮巡如此不識抬舉,竟敢當眾連續駁他的面子。
這在往常,還是頭一回。
“鎮巡大人,”
張管事聲音冷了下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您這是鐵了心要跟我張府過不去了?為了兩個賤民,值得嗎?”
“您初來乍到,可能還不清楚,在這益州城,有些規矩,比您身上那身官袍……更管用。”
張管事刻意拉長了“規矩”二字,身后的壯漢們配合地晃動著手里的棍棒,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一般。
陳平安卻像是沒聽見他話語里的威脅,目光平靜地掃過那群壯漢,最后重新落回張管事臉上。
“張管事說的規律,是指張府可以凌駕律法之上?”
張管事一時沒了反應,愣了幾分,隨即冷笑一聲。
“好!很好!”
張管事氣極反笑,連連點頭,
一個小小鎮巡,真把自己當成什么東西了?
不過,雖然如此想著,但張管事嘴上弱依舊那般客客氣氣。
“鎮巡大人果然少年氣盛,佩服!既然大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咱們就……走著瞧!”
張管事猛地一揮手,帶著滿腔怒火和那群壯漢轉身離去,
看著他們消失在街角,王鐵林這才稍稍放松緊繃的身體,憂心忡忡道。
“大人,我們剛來跟這張府徹底撕破臉,恐怕后續麻煩不斷。”
陳平安臉上那絲淡笑早已斂去,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刀。
“麻煩?”
陳平安冷哼一聲。
“他們恐怕就是這益州城最大的麻煩之一。既然躲不過,那就從他們開始。你去查查這張家有什么背景。”
“是。”
王鐵林剛領命欲走,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嬌蠻的女聲便從身后傳來,打破了街巷的寂靜,也把陳平安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