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可隨即又垮下臉:
“大娘子,這怕是不好弄啊,那小子現在有首飾這個賺錢的門道,今天又在廟會贏……贏了我十兩銀子,手頭寬裕得很。”
李執哼了聲,冷笑道:“這有何難,首飾上我們暫時比不過他,那就從我們自己的優勢上下手。
“別忘了,葉家那三個女人,是罪女之身,屬賤籍。
“按我大周律例,賤籍者,田稅布稅,皆是尋常百姓的三倍。
“田稅我管不了,可這布稅,整個揭陽鎮,誰說了算?”
王掌柜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對啊!布稅!
往年那些村婦要交布稅,除了自己家里拼死拼活地織,不夠的部分,還不是得從他們李家布坊買布去填?
“大娘子您的意思是……”
“我收到消息,南方大雨,淹了幾個州,水路不通,運絲的船過不來,各地的布價都在漲。”
李執纖細手指在桌上緩緩敲著:“你說,這個時候,我李家的布,是不是也該順應時勢,跟著漲漲價了?”
王掌柜激動得渾身發抖,一拍大腿:
“大娘子說的是啊,各地布價都漲,我們跟著漲,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妙啊!
此計實在是妙啊!
王掌柜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的場景了。
自家布坊的布匹一漲價,附近十里八鄉的村婦,為了完成朝廷的布稅,要么發了瘋似地自己織布,要么就得捏著鼻子來買他們的高價布。
誰還有閑工夫去幫陳遠做什么勞什子的首飾?
就算有人愿意做,那人工錢也得漲!
陳遠想繼續做首飾,就必須高價從那些婦人手里買布,或者花更多的錢請人。
成本,將大大增加。
而他家,又是賤籍。
三倍的布稅!
這一來二去,虧空越來越大。
今天賺的那點錢,根本撐不了多久!
到時候,錢花光了,生意黃了,稅交不起了……
那小子,除了來求大娘子,還能有別的活路嗎?
一旦他借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