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無人注意,才小心翼翼地將銀子揣入懷中。
“淵兒,你……你這孩子,怎可在街上這般隨意!”
陸從文壓低了嗓音。
“這可是十兩銀子啊!萬一……萬一被有心人瞧見了,那可如何是好!”
陸明淵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他自然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方才拿出銀子前,他已然將周圍掃視了一圈,確認并無異常,才敢如此行事。
他看著父親那張因激動而泛紅的臉,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酸楚。
陸從文的臉色漸漸由驚慌轉為興奮,他看著陸明淵,眼神中滿是興奮。
“淵兒,你真是……真是爹的驕傲!”
陸從文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又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亢奮。
“這筆錢,爹給你攢著!有了這十兩銀子,再加上今年下半年的莊稼收成,還有你娘日夜紡織的刺繡,怎么說也能湊出十兩銀子來!”
“明年,明年爹就把你送去高家府學讀書!”
高家府學,是很多寒門學子夢寐以求的求學圣地。
陸明淵聽著父親這番話,心中那最后一絲屬于“穿越者”的隔閡,在此刻徹底消融。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他操勞半生,卻從未想過為自己添置一分一毫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爹,您不必如此。”
陸明淵的聲音放得更輕,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孩兒如今寫話本,每月都能賺得十兩有余,束脩的錢,您不必擔心。”
“這些錢,不如給娘買些好的衣裳布匹吧。”
“這些年,娘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身上的衣服總是縫縫補補,是孩兒不孝。”
他望著父親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心中浮現出母親那雙因常年勞作而粗糙的雙手,以及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襖。
當年,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錦衣玉食,如今卻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們父子,耗盡了青春與心血。
這份孝心,并非僅僅是言語,更是原身深藏已久的愧疚與擔當,已經形成了一股執念,影響到了現在的他。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原因,當然,拋開這點,自己占據了這個身子,也應該這么做。
然而,陸從文卻面色一肅,那份喜悅被謹慎與擔憂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