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擲地有聲,令蕭元珩肅然起敬:“崔祭酒不愧是國子監祭酒!如此一心癡迷學問,不拘世俗禮法,令本王敬佩。”
敬佩歸敬佩,但對于堂堂祭酒拜自己女兒為師的事情,蕭元珩實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那位坐在桌案之后,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笑容的皇帝蕭杰昀。
蕭杰昀看得津津有味,覺得這一出戲比太極殿的歌舞還有趣。
看到蕭元珩那向自己求助的無奈眼神,他微微一笑。
“崔卿乃國之柱石,治學嚴謹,如今卻對一小兒行此大禮,口稱師父,倒真是……曠古奇聞。”
他頓了頓,目光停在團團的臉上:“不過,崔卿所言也不無道理。學問之道,確乎不應為年歲所困。既然崔卿心意已決,元珩你也不必過于拘泥了。”
皇帝都發話了,蕭元珩也只得答應:“既然陛下都如此說了,崔祭酒又這般堅持,罷了。團團,你便答應了吧。”
團團看了看他,徒弟?也喊我盟主,聽我的話嗎?
“爹爹,那他以后,也會聽我的嗎?”
蕭元珩一愣,無法想象崔祭酒這比自己年紀都大的學者,凡事都聽她的會是一番什么情形。
崔代盛卻答應得痛快:“自然!只愿小師傅能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臉上煥發出狂喜的光彩,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禮。
“小師傅?我喜歡!爹爹,我是小師傅了呢!”團團拍著小手,樂不可支。
蕭元珩輕撫她的發頂,無奈地搖了搖頭。
“元珩,朕聽聞你已經去過京郊大營了,那里的操練是否尚可?”蕭杰昀問道。
蕭元珩馬上回道:“陛下,臣以為……”
團團聽他們講的自己都聽不懂,在父親的腿上漸漸坐不住了,溜到了地上,在偏殿里到處走來走去。
眾人都在談論國事,便也都沒去管她。
團團一會兒爬高,一會兒鉆低,唯有程公公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生怕她磕到碰到。
“翁翁!這里!”團團溜達到皇帝身后的屏風前,抬手一指屏風的一角。
程公公趕忙悄悄走了過去,低聲道:“小郡主,輕聲些啊,陛下和王爺他們在談正事呢。這里?”
他順著團團的手指方向看去,那屏風非常精美,上面繡的是金龍出云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