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好像看到人。”
是希爾達的聲音,懶洋洋地從欄桿那頭傳來。
克洛克達爾的背脊一瞬間繃直。
“我從上層下來時,看到副手那一區有人影閃了一下。穿著暗色斗篷,走路腳步不太穩……”
她邊說邊吐了口煙,眉眼微挑,像在回想一場不甚清晰的夢。
“人不高,但身形不太像我們船上的。我本來以為是誰走錯路,但那人轉個彎就消失了,也沒多想。”
一個干部立刻追問:“你確定不是我們自己人?”
“確定不了。”她聳聳肩,“但如果是我熟的,我會記得。”
這話說得剛剛好——
既不咬任何一個人,也不負責任到會被質問。給了一個方向,卻是一條霧路。
克洛克達爾盯著她,沒有表情,但心跳悄然加速。
她沒揭發他。甚至幫他造了一個影子,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第三人。
那個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警戒還是該感謝。
但他知道一件事:她不是無聊才那么做。她從不做無謂的投資。
而他,已經在她的盤子上了。
她走過他身邊時,沒看他,只淡淡吐出一句:“下次動手干凈點,小鬼。”
語氣仍是懶散,卻像冷釘子一樣釘進骨縫里。
克洛克達爾低下頭,指尖壓著刀身,血不自覺滲了出來。他沒感覺。
他沒打算欠任何人。
可這筆賬,她已經替他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