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沒醒。
克洛克達爾蹲下身,把那瓶從死人懷里搜來的解毒粉倒進她嘴里一半,又用一塊破布把她身上腥味濃得發臭的血漬擦掉。
她皺眉,喉間輕哼一聲。他沒停。
他撕開另一條布,草草替她包住肩上腫得發黑的傷口。
布纏得太緊,傷口周圍滲出一圈膿水。他沒理會,繼續纏。
“你欠我一命。這條命現在是我的。懂嗎?”
她沒回話,臉色慘白,眼皮微顫。
他把最后一圈布條扯緊,女人慘白的皮膚被勒出一道深痕。
克洛克達爾站在她面前,俯視她像俯視一頭被削掉獠牙的野獸。
她現在,沒牙,沒爪,沒聲音。
全身上下最鋒利的地方都鈍了。
這種時候,換作是別人,他早就踩上去、割喉、丟進海里喂魚。
可她不是別人。
她擋了那一刀——那一刀根本不是要砍她的。
她完全可以不受傷——如果她沒有撲過來,如果她沒在那瞬間改變自己的站位,把自己塞進他和刀鋒之間。
那不是意外。那是選擇。
他盯著她的臉,蒼白、無光,呼吸低得像快熄的火。
她現在,屬于他。
這個念頭像針扎一樣冒出來。
不是因為溫柔。
而是因為她現在弱,因為她欠他命,因為她暴露給他看她也會犯錯。
——可是她為什么會犯這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