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傅修沉這近乎本能的生理反應,他心底的某個猜測似乎又被印證了幾分。
只是,對手藏在暗處,他依舊不敢冒險。
畢竟那些人恐怕也一直盯著明嫣的一舉一動……
她若是有什么反常,難保會打草驚蛇。
“繼續觀察,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他吩咐護士,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還是得等。
等傅修沉自己徹底醒過來再說。
……
明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車開回律所的。
大腦一片空白,手腳冰涼,眼前的道路和霓虹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希望燃起到破滅的巨大落差,幾乎摧毀了她這幾天強行構筑起來的所有心理防線。
她停好車,渾渾噩噩地推開車門,腳步虛浮地朝著律所大門走去。
剛踏上臺階,一道身影猛地從旁邊閃出,攔在了她面前。
“嫣嫣!”
熟悉又令人厭煩的聲音讓明嫣渙散的目光凝聚了一瞬。
霍寒山站在她面前,風塵仆仆,滿臉的急切擔憂。
他比上次見面時更瘦了些,穿著黑色的長大衣,襯得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
眼下有濃重的青黑,下頜線繃得極緊,那雙曾經冷冽銳利的眼眸,此刻翻涌著她看不懂的,近乎痛楚的暗潮。他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吸進去,又像是怕驚擾了她。
“我聽說……傅家的事了。”他喉結滾動,聲音干澀,“我……剛從國外回來。”
明嫣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哦。”她應了一聲,毫無溫度。然后轉身,繼續去推辦公室的門。
“明嫣!”霍寒山上前一步,下意識想抓住她的手腕。
明嫣像是被毒蛇觸碰,猛地甩開,力度之大,讓霍寒山都踉蹌了一下。
“別碰我!”她終于抬眼看他,那眼神冰得刺骨,“滾。”
“我只是擔心你……”霍寒山眼底掠過一絲受傷,但更多的是一種固執,“我知道你難受,但你不能這樣下去!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為了一個……”
“閉嘴!”明嫣厲聲打斷他,胸口因憤怒而微微起伏,那雙死水般的眸子終于燃起一點火光,卻是恨意,“霍寒山,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跟我說這些話?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過問!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一眼都不想!給我滾!”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誅心,帶著全然的排斥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