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心里沒數(shù)?”魏太夫人輕哼了一聲,而后轉(zhuǎn)頭看向了沈鶯,她道:“往后你且安心在府中住下,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開口說?!?/p>
沈鶯此前并不知她外祖父與魏家還有這等淵源,但能借此得了魏太夫人的金口一言,實(shí)屬她的運(yùn)道了!
因而,沈鶯連忙朝著魏太夫人俯身一拜,恭恭敬敬地行了謝禮道:“幸得太夫人與三夫人的庇護(hù),沈鶯才能平平安安來了京城。如今能有個(gè)落腳容身的地方,已是很滿足了?!?/p>
見沈鶯言辭謙卑,又頗為小心謹(jǐn)慎的模樣,魏太夫人更是心疼了些,她朝著沈鶯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過來?!?/p>
三夫人推了推沈鶯的后背,“去啊。”
沈鶯這才蓮步輕移,到了魏太夫人的跟前。
魏太夫人拉過了她的手,將她拽到了自己的太師椅上一并坐下,寬慰道:“你放心,我知你的難處。若是家中和順,又何必千里迢迢來旁人家里呢?”
僅僅這一句話,就戳中了沈鶯的心思。
她沒想到,魏太夫人竟會(huì)如此設(shè)身處地的為她著想。
一路上的顛沛奔波,那些堵在心底的委屈,似是突然就有了傾瀉的出口。
眼中莫名就蓄滿了淚。
沈鶯強(qiáng)忍著,她紅著眼眶,硬是不讓淚水掉下來,“太夫人……”
“好了好了。叫‘太夫人’多生分,你若是不嫌棄我這個(gè)老太太,那就與他們一樣,喚我一聲‘祖母’就是了。”魏太夫人打斷了沈鶯的話,她自己亦是女子,這么多年支撐著魏家的后宅,更懂女兒家的不易。
沈鶯呆呆地看了魏太夫人一眼,心底突然軟了一塊,即便明知這于理不合,但還是輕輕抿了下唇邊,悄聲喊了句:“祖母?!?/p>
“哎。”魏太夫人點(diǎn)著頭,應(yīng)了下來,面上盡是喜色,“今日啊,我也是白得一個(gè)乖孫女了!”
三夫人云氏見沈鶯如此得魏太夫人的看重,不由覺得自己將人接到京城來,是賭對(duì)了!
因著魏晉言,光是她自己就被魏太夫人明里暗里地敲打了好幾回,二房更是眼巴巴地等著看他們笑話。如今沈鶯來了,興許就能讓魏太夫人對(duì)他們改觀一二呢?
“既喊了一聲祖母,那也該喊我一聲‘四哥哥’了!”魏晉言閑坐在一旁,磕著瓜子,目光久久落在沈鶯身上,興頭一起,就插了嘴。
魏太夫人聽見他油腔滑調(diào),立即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應(yīng)道:“呸,竟給你想美事。喚你一聲四哥哥,你能管什么用?”
魏晉言得了罵,憨憨一笑,祖母最是疼他,他才不怕。
云氏見狀,心底亦是更松了口氣,還能說上兩句話,那便是不怪罪了。
“若論當(dāng)兄長(zhǎng),也就你二哥哥靠得住?!蔽禾蛉藗?cè)過身去,指了指魏晉禮,“呶,就這個(gè)冷面煞星。你若是闖了禍,得罪了人,盡管去尋他。”
冷面煞星?
別說,魏太夫人形容得倒是貼切。
沈鶯一轉(zhuǎn)過頭去,入目就是那張陰沉沉的臉,若是晚上,定能嚇哭小孩兒呢!
“二哥哥?!表樦禾蛉说脑挘蝥L乖乖巧巧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輕飄飄落進(jìn)魏晉禮耳中,卻似三春暖陽里那只慵懶的貍奴,蜷在墻頭忽而發(fā)出綿軟的低喚,柔柔地?fù)线^他心尖,教他發(fā)燙,連喉結(jié)都不自覺地滾了滾,他輕輕點(diǎn)頭,“嗯”了一聲。
可等他反應(yīng)過來,卻是立刻又冷了臉,朝著魏太夫人道:“女兒家的事,我如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