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茹是個女子,都不禁心下一顫,當真是個嫵媚人兒。
也難過,能誘得二公子親自抱她回去。
“狐媚胚子。”薛清然暗自在心底罵了一句,轉過頭,就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至此,沈鶯垂著眼簾,也不說話了。
可一想到方才還和和氣氣的三人,只不過因著魏晉禮送了她些東西,就鬧成這般模樣。沈鶯莫名就覺得委屈,又不是她非要的!
什么紅顏禍水!那魏晉禮分明就是“男”顏禍水!
沈鶯垂下頭去,靠著窗邊,吹著風,克制著嗓子眼里的不適,獨自歇息去了。
三人,各懷心思。
流云如絮,天光于云隙間明滅流轉。馬車艱難上行,終是在一個時辰后,到了地方。
寒山寺雖是一處寺廟,但占地宏大,因曾擴建了兩次,如今已占去半座山腰之地。飛檐斗拱間,繚繚香火環繞,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賞秋宴,在寒山寺的南邊的紅楓林旁,這一處與寺廟的前院隔絕,是僅供貴人們賞玩之地。楓葉如火燃遍山崖,青石小徑間偶有金箔落葉飄零,別有秋趣。
“魏少卿!”
魏晉禮一出現在人前,四周立刻就有人圍上來寒暄,時不時聊上幾句朝中之事,又或是郡縣管治之道,如此種種,并非女兒家能插上話的。
薛清然原想與表哥說上幾句話,可瞧著人多,她亦不好上前去,只得悻悻張望了兩眼,自往女郎多的地方去了。
陳茹拉著沈鶯的手,一如往常般親切:“別怕,只往常一樣就行。你若沒有相熟的人,只管坐在一旁,多吃兩盞茶就成。”
沈鶯得了提點,笑著應下:“我曉得的。”
然而,陳茹在京中久了,自有相熟之人需要應酬,也就顧不得沈鶯了。
中途被人拋下,沈鶯倒也習慣了,她本就是孤身一人,又何必腆著臉湊上去。
沈鶯左右環顧了一眼,姑娘們都三三兩兩地圍聚在一起,唯有她孤零零一個。罷了,她今日來,自有她的打算。
無人與她閑聊,沈鶯自尋了個安靜的好地方,見樹梢上有一片楓葉正當紅,一時興起,便踮起腳尖去夠,纖細的手臂奮力向上伸展,可每次都差那么一點兒。
魏晉禮轉過頭時,衣角浮動,撩動人心。尤其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好似輕輕一握就能折斷,弱柳扶風,如籠中之雀。
她又想做什么?魏晉禮幾句話打發了身旁的人,抬腳就朝著沈鶯走了過去。
忽而,一只手越過了沈鶯的頭頂,背后之人與她貼得極近,一瞬之間都能感受到身后男子的氣息,拂過了她的頸邊。
“沈姑娘,又見面了。”一聲輕笑,清冽的嗓音中帶著些吊兒郎當的語調,滿是少年氣。
這人悄無聲息的突然出現,將沈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