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他如今重傷未愈,幾乎是寸步難行,一旦行蹤暴露,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幽冥殿,而是整個聞腥而動的江湖。
“你的傷,還需靜養數日,毒素才能基本拔除,勉強行動。”林清音看著他,眼中帶著憂慮,“但此地,恐怕已非久留之所。”
沈墨何嘗不知。他留在這里,每多一刻,就給回春堂和林清音多帶來一分危險。之前是幽冥殿的追殺,現在,可能還要加上無數覬覦“天機閣遺寶”的江湖亡命之徒。
他抬頭,看向林清音,目光復雜:“林姑娘,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林清音打斷了他,她似乎知道他想說什么——無非是離開,不連累她之類的話。“當務之急,是穩住你的傷勢。至于外面,”她頓了頓,眼神變得堅定,“我回春堂在蘇州經營多年,也并非全無根基。他們想明目張膽地闖進來搜,也沒那么容易。”
她走到藥柜前,一邊熟練地挑選著藥材,一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沈墨聽:“江湖傳言,真真假假,或許……也能加以利用。”
就在這時,密室頂部的某個極其隱蔽的通風孔處,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瓦片被風吹動的“咔噠”聲。
聲音微乎其微,若非密室絕對安靜,幾乎無法察覺。
沈墨和林清音卻同時神色一凜!
沈墨的目光如同利劍般射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左手已悄然摸向了林清音為他準備、放在枕邊以防萬一的一柄短匕。林清音也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上面有人!
是幽冥殿的探子,終于找到了這里,在窺探?還是……其他被傳言引來的勢力?
密室的隱蔽性,似乎也并非萬無一失。
那聲響之后,再無動靜。仿佛真的只是一片被風吹動的瓦片。
但兩人都知道,這絕非偶然。
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纏繞上心頭。
窗外,蘇州城的暮色漸漸降臨,華燈初上,勾勒出人間煙火的輪廓。而在這隱秘的角落,危機如同潛藏在陰影中的獸,露出了森然的獠牙。
他們還能在這暫時的避風港中,安全地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