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獎勵的“基因優化液”在意識空間中散發著微弱的熒光。他意念一動,一支小巧的玉瓶出現在掌心,觸手溫潤。他毫不猶豫地仰頭服下。一股清涼微甘的液體滑入喉中,瞬間化為暖流散入四肢百骸,仿佛每一個細胞都發出舒適的輕吟,精神也為之一振。剩下的兩支,他小心收好,一支留給張嫣,一支…留給未出世的孩子。
“方正化。”朱嘯對著空寂的雪地輕喚。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廊柱陰影中浮現。“奴婢在。”
“任、范、李三位妃嬪,近日如何?”朱嘯問道。他需要了解這些“工具”的現狀。
“回皇爺,”方正化的聲音毫無波瀾,“任貴妃居長春宮,性喜清靜,平日禮佛抄經,與外界接觸甚少。范賢妃居儲秀宮,擅丹青,近日…似有憂思。李淑妃居咸福宮,性情…較剛烈,曾因客氏迫害幽禁,對魏閹余孽深惡痛絕,近日…似對皇爺新政頗多贊譽。”他言簡意賅,卻將三女性情、處境點得透徹。
朱嘯微微頷首。任氏淡泊,范氏敏感,李氏剛直且有“進步”傾向…倒是各有特點。
“傳旨,”朱嘯的聲音在風雪中清晰而淡漠,“今夜酉時,于乾清宮偏殿設小宴。召任貴妃、范賢妃、李淑妃…侍宴。”
“奴婢遵旨。”方正化躬身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陰影。
乾清宮偏殿,燈火通明,暖意融融。一桌精致的席面已備好,不顯奢華,卻極盡用心。朱嘯端坐主位,玄色常服在燭光下泛著內斂的光澤。
三位盛裝而來的妃嬪在宮娥引導下步入殿中。任貴妃身著藕荷色宮裝,氣質溫婉沉靜,眉宇間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淡然,見到朱嘯,規規矩矩行禮,眼神平靜無波。范賢妃一身水綠衣裙,容顏秀麗,眉宇間卻籠著輕愁,行禮時微微顫抖,眼神躲閃,帶著怯懦與不安。李淑妃則是一身絳紅,身姿挺拔,眉目間帶著一股英氣,行禮時動作干脆利落,抬眼看向朱嘯時,目光清澈,帶著毫不掩飾的敬仰與一絲…熱切?
“都平身吧,坐。”朱嘯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席間氣氛有些凝滯。任貴妃安靜用膳,偶爾抬眼看看朱嘯,又迅速垂下。范賢妃更是拘謹,幾乎不敢動筷。唯有李淑妃,在最初的緊張后,見朱嘯并無苛責之意,漸漸放松下來。
“陛下,”李淑妃忽然開口,聲音清脆,“臣妾…聽聞陛下鑄成神威巨炮,威震遼東!又推廣蜂窩煤爐,活民無數!實乃…實乃曠古圣君!臣妾…敬陛下一杯!”她端起酒杯,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朱嘯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微微示意,抿了一口。這李氏,倒是個性情中人,也懂得“政治正確”。
范賢妃見狀,也怯生生地端起酒杯,聲音細若蚊蠅:“臣妾…也敬陛下…愿陛下…龍體安康…”她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敢出口。
任貴妃只是默默舉杯,一飲而盡,依舊沉默。
朱嘯目光掃過三張各有心思的面孔。任氏的淡泊或許是真,也可能是自保之道。范氏的怯懦背后,或許藏著對家族命運的擔憂(其家族或與舊勛貴有牽連)。李氏的熱忱,是真心擁戴,還是急于在新朝尋找依靠?
帝王枕畔,亦是戰場。開枝散葉是責任,又何嘗不是制衡與布局的開始?
“今日家宴,不必拘禮。”朱嘯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皇后有孕,需靜養。后宮諸事,還需爾等…多多費心。”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臣妾等謹遵圣諭!”三女齊聲應道,心思各異。
窗外,新年的更鼓遙遙傳來。瑞雪兆豐年。紫禁城的這個新年,在無聲的暗流與新的期許中悄然度過。而朱嘯的目光,已越過宮墻,投向了遼東那片被冰雪覆蓋、卻暗藏殺機的廣袤土地。龍種已延,下一步,該是龍騰四海,掃清寰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