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車開回南山頂墅。
新別墅坐落在半山腰,視野開闊,裝修是現代極簡風格,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奢華的品味,卻也冰冷得沒有一絲煙火氣。
這里沒有沈煜留下的任何痕跡,沒有他亂丟在沙發上的圍巾,沒有他收藏在酒柜里的各種奇怪口味的酒,沒有他養在陽臺那些需要精心伺候卻總是半死不活的植物。
整潔、空曠,像一間無比豪華卻無人入住的酒店套房。
池鳶脫下西裝外套,習慣性地在晚上十一點走向主臥。
推開門的瞬間,她下意識地看向大床中央——那里空無一人,只有平整冰冷的灰色床單。她愣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那個即使睡著了,也會無意識滾到她這邊,手腳并用地纏住她的溫熱身體?
她第一次,在這座精心打造的堡壘里,失眠了。
她起身,走到書房。
巨大的黑胡桃木書桌上,文件擺放得一絲不茍,電腦屏幕漆黑。
這里沒有他吃零食掉落的碎屑,沒有他隨手畫著玩然后團成一團扔掉的草稿紙,沒有他貼得到處都是、寫著各種提醒和俏皮話的彩色便簽條。
整個空間安靜得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一種令人窒息的空寂感包裹著她。
幾天后,沈言又不死心地來了。
他這次顯然精心打扮過,穿了一件沈煜常穿的某個小眾品牌的襯衫,甚至噴了沈煜最愛用的、帶著冷冽雪松與玫瑰尾調的那款香水。
他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站在別墅門口:“池鳶,我媽媽燉了湯,讓我給您送點過來。大哥不在,您一個人也要注意身體。”
池鳶打開門,聞到那陣熟悉的香水味,有瞬間的恍惚,仿佛看到了那個肆意張揚的身影。但當她看清沈言那張與沈煜有幾分相似卻刻意模仿的臉時,眼神瞬間恢復了冰冷。
“沈二少爺,”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說過,不要再來。”
沈言鼓起勇氣,向前一步,試圖展現自己與沈煜不同的溫潤:“池鳶,大哥他……性子野,不懂珍惜您的好。但我……”
他暗示性地垂下眼睫,“我一直很仰慕您,如果您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