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宋云棠捏緊衣袖,指節一點一點發白。
這三年珍稀藥材流水般送入裴昭房內,可裴昭的身子總不見好。
原來如此,她怎么可能叫得醒一個裝睡的人?
心口一窒,宋云棠唇角勾起諷刺。
當初雖急著出嫁,可她選擇裴昭前還是仔細地打探了多次。
傳回的消息是裴昭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曾有,干干凈凈。
她怎么都想不到,這樣芝蘭玉樹、宛如謫仙的人也會為女人如此荒唐。
而且,是為了他那個守寡的嫂子。
這樣一碗夾生飯,她宋云棠不屑吃,也不屑為這種事浪費寶貴的時間。
拿出視若珍寶的婚書,宋云棠眼底再沒有一絲留念,起身去了云芳苑。
她要當著老夫人的面,把這封婚書甩在裴昭的臉上,親手斷了這段強求的孽緣。
看到宋云棠,裴夫人孟氏滿臉歡喜,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棠兒,快來坐!好事將近,我這副不中用的身子骨都好了不少!”
宋云棠下意識為裴夫人腰間墊了軟墊。
“這三年孟姨的身子早就好了不少,必定是長命百歲。”
孟氏摟著宋云棠笑道: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要不是有棠兒在,憑那幾個太醫院老匹夫,只怕我早不中用了。”
說著,孟氏鄭重地拿出一枚平安符,塞在宋云棠手里,笑得心滿意足。
“我特地求了寶華寺的大師為婚事祈福,保佑你和昭兒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摩挲著手心的平安符,宋云棠心口一陣酸澀涌上。
她還不知道,自己兒子記掛在旁人身上的真心,那是這一方平安符能鎖住的。
孟姨是她娘親生前的手帕交,一直像對女兒般疼愛她。
也是孟姨在她最難的時候力排眾議,從王府接她來了裴家。
這三年她雖沒過門,可一直在裴家照顧孟姨、操持家業。
無人不說她這個準世子妃得婆母看重,沒進門就拿到了掌家權。
只是如今她沒法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