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明明把自己往死里折磨,喂干面粉,穿厚棉襖,蚊蟲叮咬,就是要逼他屈服。
可他明明還沒松口,還沒招供出所有事情,她怎么就突然停手了?
難道是覺得肉體折磨不夠,要換更可怕的法子?
還是說明天有更讓他生不如死的事情等著他?
許明禮越想越害怕,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樣瘋長。
他蜷縮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柴房的門,生怕下一秒就會進來什么可怕的人,對他做更殘忍的事情。
明明肚子飽了,喉嚨也不渴了,可他卻覺得比之前被折磨的時候還要難受,心臟咚咚直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一夜,許明禮徹底沒合眼。
他就那么睜著眼睛,在黑暗中胡思亂想,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他嚇得渾身發抖。
他甚至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嘴硬,要是早點招供,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些未知的恐懼了?
第二天一早,柴房的門被推開,許明禮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起來,臉色慘白地看著門口,以為進來的會是許星禾。
可結果,進來的還是昨天那個小弟,手里拿著水瓢和餅子,依舊是捏著他的下巴灌水,掰開餅子喂他吃,全程沒有一句話,喂完就走,動作麻利得像是在完成任務。
許明禮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天。
每天都會有小弟按時來給他送水送吃的,不打他,不罵他,也不折磨他,卻也不和他說一句話,就像把他當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可越是這樣,許明禮就越害怕。
未知的恐懼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眼神渙散,臉色慘白,嘴角還時不時地抽搐著,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比起前幾天被折磨時的痛苦,這種無聲的精神煎熬,更讓他難以承受。
他甚至開始盼著許星禾早點出現,哪怕是繼續折磨他也好,至少不用再這樣提心吊膽地猜測,不用再被這種無邊的恐懼吞噬。
軍部大院的夕陽還未完全落下。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江凜川和廉驍并肩走來,兩人身上還帶著些許風塵,卻難掩任務完成后的輕松。
江凜川推開小院門,就看到許星禾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手里還端著一盤剛炒好的青菜。
最近她也開始自己做菜了,主要是她有時候趕不上食堂吃飯的時間。
若是讓食堂單獨給她開小灶,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實在不太好。
“回來了?”許星禾的臉上立刻綻開笑容,快步走上前,自然地接過江凜川手里的東西,“快洗手,飯馬上就好,我今天還燉了排骨湯。”
廉驍跟在后面,看她滿心滿眼都只有江凜川,心里又酸又澀,故意大聲說道,“還是星禾這里舒服,在外頭吃了幾天干糧,嘴里都快淡出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