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那嶄新的宮女衣裙背上,卻被血色染紅,在冬日里顯得愈發刺目。
站在最前面的管事,正是之前那個被水仙揪出賬目錯處,且狠狠落了他面子的錢公公。
他見到水仙出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喲,瑾貴妃娘娘起了?”
錢公公陰陽怪氣地開口,尖細的嗓音刺得人耳朵難受。
“咱家奉慎刑司的令,給您把這丫頭送回來。”
水仙看著聽露無比狼狽,甚至還在強忍痛苦的模樣,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她強壓怒意,冷聲問道:“錢公公,這是何意?”
“聽露是本宮身邊的侍女,即便有錯,要處罰也該先知會本宮一聲吧?”
錢公公聞言,竟然嗤笑一聲,他斜眼看著水仙:“知會您?哎喲我的貴妃娘娘,咱家可不敢確定吶。”
“畢竟昨兒個晚上剛送進慎刑司的銀珠姑娘,不也曾是您跟前的侍女嗎?結果呢?竟敢給公主下毒!”
錢公公瞧見從四處圍來的宮人,他深知這宮里見風使舵的風氣,毫不客氣道:
“娘娘您連銀珠為什么給公主下毒都不知道,可能同樣也不知道,為何這聽露姑娘大半夜的不在您身邊好好待著,偏偏跑到坤寧宮外頭鬼鬼祟祟地打探吧?”
“這要是被當成細作,那可是掉腦袋的罪過!昨夜慎刑司也沒問出什么名堂,皇上開恩,讓把這丫頭給您送回來,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果然,聽了錢公公如此對待水仙,禮和宮有的宮人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
能被撥來禮和宮伺候的,那可都是費盡心思,甚至用銀錢打通關系才能被撥到寵妃的宮殿的。
如今剛入職沒個把月,瑾貴妃一朝失勢,那不是耽誤他們的前程嗎?
聽到錢公公的嘲諷,水仙心中不快,但知道此刻發作無用,反而落人口實。
在錢公公得意的目光里,水仙刻意無視他的嘲諷,追問道:
“既然送回來了,她受了傷,太醫呢?為何不傳太醫?”
錢公公捂住嘴,發出令人不快的笑聲。
“貴妃娘娘,您怕是貴人多忘事,您如今可是在禁足呢!”
“按照宮規,禁足的妃嬪,半個月才許請一次太醫請平安脈,更何況”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聲音顯得愈發尖厲。
“如今受傷的,不過是您身邊的一個侍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