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醫,”水仙轉向裴濟川,她詳細囑咐,“宴席之上,所有飲食、器皿,乃至賓客可能贈予的賀禮,需由你或絕對可靠的徒弟一一查驗。”
“不僅要驗毒,更要防一些稀奇古怪的陰私手段。本宮會奏明皇上,予你臨機專斷之權,太醫院人手隨你調配,若有任何可疑,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水仙幾乎從未有如此嚴肅的時候,足以看出她對雙生子的在乎。
她深知,雙生子的安危關系著大齊天下的穩定,勢必有人想要謀害兩個無辜的孩子,或為了動蕩,或為了皇位……她必須要保護好孩子們。
“微臣領旨!”
裴濟川躬身,神色凝重,近日他常常與阿娜探討切磋醫術。
阿娜的知識不似普通岐黃之術,倒是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毒或者蠱。
裴濟川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心中亦是憋著一股勁,生怕自己不了解的某種毒藥害了兩位皇子!
禮和宮上下皆因準備雙生子周歲宴忙碌成一團,每個人都投身到了保護雙生子當中的任務里。
——
幾日后,銀珠回來稟報:
“娘娘,宮外眼線傳回消息,蕭翊瑞因那花柳之癥加重,近日幾乎足不出戶,行動看似更為詭秘低調,但仔細排查其接觸人員和物資往來,暫未發現其有異常力量潛入宮中的跡象。”
“他府邸外圍,我們的人十二個時辰輪班,眼睛都沒眨一下……應該是沒什么事的。”
水仙聞言,緊繃的心弦稍稍一緩,但眉間的疑色并未完全舒展。
蕭翊瑞此人,陰狠狡詐,慣會偽裝。
越是看似風平浪靜,越可能暗藏洶涌波濤。
他如今身敗名裂,身染惡疾,已是窮途末路,難保不會使出什么同歸于盡的瘋狂手段。
“不可有絲毫大意。”
水仙沉聲道,“他如今一無所有,只會更加不擇手段。”
“是,我會將消息傳出去,知會周硯一聲的。”
銀珠領命,將水仙的吩咐牢牢刻在心里。
正事商議既定,殿內凝重的氣氛稍緩。
再加上提到了周硯……水仙目光落在銀珠身上,看著她眼下因連日操勞泛起的淡淡青黑,心中泛起一絲疼惜,甚至還有些愧疚。
銀珠跟著她,從她還是答應的時候到了如今的皇貴妃,與她歷經風雨,從未有過半句怨言,反而處處為她籌謀,分擔了無數壓力。
水仙放緩了語氣,帶著幾分關切:“正事要緊,但你自己的事也要上心。本宮瞧著,周硯待你,倒是十分誠懇。”
銀珠沒料到水仙會在商議如此緊要之事時突然問起這個。
她微微一怔,臉頰不禁泛起一絲紅暈,垂下眼睫,下意識抬手扶上自己身上因為進慎刑司留下的痕跡。
銀珠低聲道:“他……他是個悶葫蘆,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
“娘娘幾個月前賞賜的那處宅子,他總會去幫忙,瓦片松了便補,門窗壞了便修,院中雜草也清理得干干凈凈,卻從不在奴婢面前邀功,還是鄰居大娘看不過眼,偷偷告訴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