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前方正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沉冷如冰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庭院的寧靜:“站住!誰讓你們往這邊走的?”
幾人腳步一頓,抬頭望去,只見正房門口的廊檐下,站著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是梁家二子梁宏偉。
他穿著一身炭灰色意大利定制西裝,面料是頂級的羊毛混紡,挺括有型,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連袖口的紐扣都是低調(diào)的鉑金材質(zhì);
內(nèi)搭的白色襯衫是埃及長絨棉,領口系著一條深紫色真絲領帶,打得一絲不茍;
左手手腕上戴著塊百達翡麗復雜功能計時腕表,表盤在廊燈暖黃色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他身形挺拔,脊背繃得筆直,仿佛常年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周身散發(fā)著常年身居高位的壓迫感,讓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幾分。
他的面容與梁宏恩有七分相似,卻更顯銳利——眉骨高聳,眼窩略深,一雙眼睛狹長而深邃,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時總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仿佛在打量什么無關緊要的物件。
此刻,他的目光正死死盯著陳莫,嘴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下頜線緊繃,顯然沒什么好臉色。
“大哥,你帶來的就是這個人?”
梁宏偉的目光緩緩掃過陳莫身上的淺灰色休閑裝、白色運動鞋,眼神里的輕蔑毫不掩飾,像針一樣刺人,語氣更是傲慢得像淬了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嘲諷。
“梅奧診所的安德森教授、協(xié)和醫(yī)院的李主任,還有國內(nèi)神經(jīng)科的三位泰斗,現(xiàn)在都在里屋圍著監(jiān)測儀會診,連德國進口的腦部功能檢測儀、美國的代謝分析儀都搬來了,全是全球頂尖的醫(yī)療設備,光設備調(diào)試就花了三個小時。
你倒好,找個三線城市小醫(yī)院的醫(yī)生來,他進去能干什么?
是會操作這些設備,還是能看懂英文的檢測報告?
別到時候幫不上忙,反而添亂,耽誤了爺爺?shù)闹委煟 ?/p>
陳莫神色平靜,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早就料到,以自己的年齡和出身,到了梁家這樣的家庭,難免會遭遇質(zhì)疑和輕視,所以也不著急爭辯,只是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卻清晰。
“梁部長,我理解你擔心老爺子病情的心情,也知道里面專家團隊的實力。
我不碰里面的任何設備,也不打擾專家們會診,只需要在病房門口的玻璃窗外看一眼病人,確認一下他的面色、呼吸狀態(tài),耽誤不了半分鐘,看完我就出來,絕不影響你們的診療。”
梁宏偉嗤笑一聲,聲音里的不屑更濃,他微微歪頭,眼神里滿是嘲諷,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看一眼?
你以為看病是看風水嗎?
就憑你看一眼,能看出梅奧專家都查不出來的病因?
行,我就給你半分鐘,看完趕緊走,別在這礙眼,要是敢亂說話,別怪我不給大哥面子。”
說著,他往前邁了半步,身體微微一側(cè),讓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眼神里還帶著“看你出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