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真心想過正常日子的,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找回了踏實感,找回了本心。
可有些人,眼神就不安分,在背著人時露出邪佞的一面。這些人不服管,私下拉小團體吃酒賭博,欺壓他人,流氓習性不改。
他們只是收斂了一點流匪的惡行,一旦時機到了,就會翻臉掀桌。
這些人貪圖利益,為了自己,連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能出賣,在他們的眼里,哪有兄弟,哪有情意?
只要有人給出足夠大的好處吸引他們,他們是不介意送別人上斷頭臺的。
而且這個好處,是他個人獨吞,不用跟別人分利。
藺拾淵走之前,要幫姚青凌清理掉這重要的不穩定因素。
她就快生了,若是在那時被人趁虛而入,后果無法想象。
所以,青凌與藺拾淵聯合制定了這個“鴻門宴”,關門打狗。
姚青凌原想用別的事情釣出懷有異心的人,卻不想她不經意地露出了孕肚,而楊寬就是這種心思不正,嘴又賤的人。
他上鉤了,不遺余力地利用藺拾淵的出走,挑撥青凌與流匪的關系,要讓這些人反她,最好把藺拾淵一起殺了。
青凌親自給藺拾淵倒了杯茶,然后端起茶杯鄭重跟他表示感謝,除了這段時間的幫忙之外,就是這次的聯手。
她對著其他人說:“藺管事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底細。這段時間,他與你們同吃同住,若他要告發,豈不是把他自己也送上斷頭臺?”
知情不報,窩藏罪犯,哪一項都足以讓藺拾淵定下個重罪。
他前有殺降的罪名,之后來一頂更大的黑鍋,他是不想活了。
“……再有,藺俏是我的護衛,也是藺管事的妹妹。他不顧自己,也不顧他的親妹妹嗎?”
要知道當初,姚青凌也是反復衡量過后,才允許藺拾淵靠近她的。
她拿捏的籌碼從來不是藺拾淵他自己,而是藺俏。
藺俏是他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兄妹倆相依為命。
“可是……可是他可以說自己是做探子,等摸清底細再去立功。”一個管事說道。
青凌淡淡笑了下,嘲弄道:“官場若如你想得這么簡單,藺管事就不是去做指揮使,而是官復原職了。”
藺拾淵寒門出身,當初隨便給他按個罪名,就將他從戰場拉回,而且被游街,羞辱他的高傲。再有打壓他的機會,那些門閥豈能錯過?
那些人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抓到流匪,給在永寧寺受到驚嚇的貴人們一個交代。至于藺拾淵,他若沒什么問題,就繼續還是指揮使;若他有什么過錯,就順理成章除了。
肖平峰看了眼藺拾淵,抿了抿唇,有話想說,又咽了回去。
其他人都無話可說了。
他們雖然沒有做過官,但受過欺壓,也嘗過有冤無處伸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