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蕓當時就怒了,一腳踹開那農婦家的門。
里面,那農婦正在喂她的兒子吃雞蛋羹。
那農婦還一臉無所謂地說,那狗不咬人,逗孩子玩呢。還說孩子膽小,嚇嚇就長大了。
把聶蕓氣的,打了那農婦一頓。
農婦不肯再養著藺俏,聶蕓就把藺俏,連同藺拾淵給的錢,全都帶回了。
“……之后,聶蕓便同意照顧藺俏,一直到我被押送進京,藺俏跟著我一起回來。”
藺拾淵說完話,姚青凌將倒滿水的茶杯遞過去。
男人慢慢喝著,似在回味過去那段歲月。
姚青凌沒打攪他回味,只是想,他說起那段故事的時候,有種她說不明白的感覺。
“那她為什么沒有跟著你們一起回京?”姚青凌問。
藺拾淵說:“那時尚不知京里具體情況,藺俏是堅持跟著要來的。但我想著將人留在南境,以防萬一?!?/p>
姚青凌咂摸他說的“萬一”。
是他被處死刑的那個萬一吧?
他肯定不甘心死,留了后手。
若朝廷非要他死,以換取和談機會,他的人馬便要出來救人。
或許在他游街時時,他的人就已經在京城外的某個地方靜等聲響了。
藺俏就是他的跑腿的。
她人小,就是個孩子,沒什么人注意到她。
這才是藺拾淵答應她一起回京的真正理由。
姚青凌眼眸微動。
這個藺拾淵心眼子不小,膽子也不小。
別人都以為他對朝廷忠心耿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絕對忠誠,卻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也能理解。
將軍可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但不能是憋屈死的,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他在京城的手下,肯定不只聶蕓一個。
呵,認識這么久,他瞞了她這么久。
真行。
為了讓某些人放松警惕,藺拾淵連商鋪跑堂的都做了,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姚青凌腹誹了會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