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在木婉秋耳邊念叨,字字句句都在強調:“姑娘您對陸公子有救命之恩,論情理本就該您站在他身邊!”
又時時貶低陳稚魚,說她“德不配位”,最終目的還是不住的鼓動木婉秋:“如今陸公子失了記憶,正是姑娘的機會!您該去爭一爭,把那少夫人的位置從她手里奪過來才是!”
話落,木婉秋抬手示意春華與小憐先退下,殿內只留會心一人。
她望著會心臉上那抹刻意討好的諂媚,強壓下心底翻涌的惡心,冷聲道:“你并非木家派來的人,這一點,我無比確信。”
會心聞言一怔,隨即又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比先前更假,眼底全無半分真誠:“奴婢是誰的人,難道有那么重要嗎?要緊的是,陸大少爺深信不疑,奴婢就是木家派來伺候您的人,是您的臉面。”
木婉秋臉色愈發難看,語氣也添了幾分厲色:“你究竟歸屬于誰,不妨直說。當初若不是借著木家的名號,你哪能留在陸府?便是陸曜護著你,我身邊也絕容不下一個滿口虛言的人。”
會心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眼神也冷了幾分,直直盯著木婉秋道:“姑娘與我本是一條船上的人,何必分得這般清楚?姑娘莫忘了,陸少爺口中的忘憂水,是您親手喂下去的。此事若一旦傳開,姑娘的名聲便會蕩然無存,陸家上下,怕會將你生吞活剝了去。”
木婉秋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泛白——果然,對方早已知曉此事,竟拿這個來要挾她。
會心見她神色變幻,又放緩了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脅迫:“木小姐也不必追問太多,我家主子只讓我留在您身邊。日后若有需您出力之處,他自會傳信來。姑娘別忘了當初答應他的事——他會幫您坐上陸少夫人的位置,您自然也不能想著獨善其身。”
至此,已然明了。
木婉秋站起來,走向她,冷聲道:“你們都是懷王的人對吧?你是懷王安插在陸府的眼線,負責傳信,那面具男亦是,他逼迫我不得不給路遙喝下忘憂水,如此,你們手中就多了我的把柄,不怕我不聽你們的話……”
“木小姐是個聰明人,既然想到了,也就無需奴婢多費口舌了吧。”
“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大不了我離開陸家,也絕不會叫你們這些人好過!”
會心冷冷一笑,搖頭:“木小姐當初既然選擇喂他喝藥水,心里頭存了多少貪念,你自己說的清嗎?做了就是做了,如今耍狠有何用?總歸,懷王殿下也不曾虧待你,魚死網破又如何?我可從未承認過我是懷王的人,那小娘們當初動刑,也沒能從我嘴里聽到半句實話,你們頂多處死一個無用的婢子,殿下他身份尊貴,憑你一人之言就能定他的罪嗎?”
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木婉秋深喘著氣,死死盯著她,臉一陣紅一陣白。
看她這反應,會心后退了一步,恢復了往日的恭敬,道:“木小姐只管做個裝聾作啞的人,此事對你只有千般好處,待解決了陳稚魚,你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少夫人,憑借著與陸少爺青梅竹馬之情,往后的日子皆是坦途,奴婢先在此,預祝姑娘心想事成了。”
木婉秋慢慢平靜下來,她吐了口濁氣,面上雖有不甘,但一副已無退路的模樣,看在會心眼中,難免得意。
她家殿下,算無遺策,對這個蠢女人的心思拿捏得很穩。
“你記住,我是被你們脅迫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木婉秋本是不屑的!”
會心譏諷一笑,口中應道:“是,木小姐冰清玉潔,心思至純,這等陰毒的法子,若非旁人脅迫木小姐何以臟了自己的手?”
木婉秋瞪了她一眼,終是沒再說什么了。
等她出去以后,那繃著的臉色才緩和,方才緊張、驚懼的眼神也歸于平靜,她平復著情緒,將春華叫了進來。
“春華,如今我身邊,唯有你一心為我著想,有一事我要你爛死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