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皇上手掌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扶手咔嚓一聲斷裂,凹凸鋒利的邊緣割到皇上手掌,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皇上似感覺不到痛,他那雙深不見底,讓人難辨喜怒的眸子中出現(xiàn)偏執(zhí),瘋狂。
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起,痛苦嘶鳴。
“你們不知道,皇長姐失蹤的這些年,我到底有多想皇長姐。我愿意用我的壽命,換皇長姐能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哪怕舍棄我這個皇位,我也在所不惜。”
“若是皇長姐想,這個皇位我也愿意拱手相讓。可是皇長姐她不要了我……她怎么能不要我!”
說到最后,皇上手掌握緊那不平的邊緣,讓傷口加重,鮮血流得更快。
皇上此時流露出來對長公主的一切在乎,都不像是偽裝。
如果這些情緒真能裝,皇上的演技那真的是已經(jīng)登峰造極。
就如皇上所說,他也算是由夏荷跟春桃一手帶大,看皇上手掌流血,春桃跟夏荷也心生不忍。
春桃跟夏荷對視一眼后,春桃撲了過去,跪在皇上身側(cè)。
她伸手將皇上握住那扶手的手掌一點點掰開,掏出一塊白色手絹,在那手掌上纏了一圈,系了個蝴蝶結(jié)。
春桃斂著眉眼,思索地開了口。
“皇上,不是奴婢們不信任您。而是冬梅在長公主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客棧里發(fā)現(xiàn)了暗器,暗器上淬了毒,那客棧附近當(dāng)時有人親眼見過,您當(dāng)日出入過客棧。”
皇上能來這里找蘇秀兒,那就證明皇上已經(jīng)知道長公主行蹤。
既然皇上要敞開說,那不妨就把疑惑說出來。
在這宮庭中生活久了,多詭異的陰謀都見識過。
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所以春桃才會把當(dāng)年查到的事情盡數(shù)倒給皇上。
“有毒的暗器?”皇上眼中閃過殺氣,聲音變得暗啞。
“可當(dāng)初皇長姐失蹤的時候,我是去皇廟里祈福了,我又怎么可能會出入皇長姐最后出現(xiàn)的客棧?當(dāng)時我有沒有離開過皇廟,你們可以查,我也接受一切審查!”
身為皇上,能接受一眾奴婢們的審查,這已經(jīng)是最高的誠意。
而且皇上從對話開始,從頭到尾都在自稱“我”。
所以這番對話,皇上不是以君仆的關(guān)系,而是以平等的姐弟關(guān)系。
春桃吐了口濁氣,嘴角掛著苦笑,躬著身體,退離幾步,站起身來朝皇上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