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添嬌天不怕地不怕,不知為何,這會竟不敢和他直視,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她輕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想到男人蹲在墓碑前,燒紙的一幕,又生出了些許同情。
白發人送黑發人,女兒確實死了,她還懷疑人家,自己這小孽障還跺了那小姑娘手指,確實理虧。
蘇添嬌唇邊的笑一收,倒了杯茶,往許卿面前推了推:“吃飯了嗎?”
“沒有?!痹S卿聲音洪亮,應下之后,一點也沒有客氣,拉開凳子就在她旁邊坐下,伸手過來直接越過那杯她替他倒的水,端過她面前的飯碗,拿著她的筷子就大口大口地扒飯。
“那個……”那是她用過的筷子和吃剩下的話,蘇添嬌開口,才起個開頭,許卿就嚼著飯粒,瞪著眼睛看過來。
那眼神純粹,大口嚼飯的動作像是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吃一頓飽飯。
罷了,蘇添嬌泄了氣。
心想這許卿應該是因為女兒去世,幾天沒有吃過飯了,就讓他好好飽餐一頓吧。
如此想著,蘇添嬌又把面前的菜往他面前移了移:“敞開吃,不夠再添!”
許卿一直在扒飯,沒有抬頭,只在蘇添嬌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深深算計。
“長……”
皇上在后院久等不到蘇添嬌,又聽人說她已經回到酒樓,便再也按捺不住,氣呼呼來到了酒樓大堂。
原本心中載著一肚子怨氣,可在看到蘇添嬌的那一刻完全沒有了脾氣,像個乖寶寶似的,委屈地站在了蘇添嬌的身側。
原本要脫口而出來的長姐,也因為看到滿大堂的客人噎了回去。
只是很快他看到挨著蘇添嬌在扒飯的許卿時,轉移了目標,目光變得十分幽怨。
“蘇大掌柜,回來了也沒有來找我,看來我在你心里一點地位也沒有了。他又是誰,為什么和你坐在一起?”
皇上今日出宮是穿的便服只帶著福德和周昌,酒樓里的食客倒是暫時還沒有誰認出皇上的身份。
“新買的仆人。”蘇添嬌隨口回答
“只是仆人嗎?”皇上懷疑,語氣還是幽怨。
這語氣聽得蘇添嬌頭皮發麻,一抬眼發現女兒正用復雜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她與這傻弟弟,頓時吸了口氣,沒了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