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兒抻著脖子一派天真地往門外看,隨手扔掉手里沾了鳥屎的帕子,又從袖子里抽出一塊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手。
她回過頭,盯著滿室的人,一攤手,對白先生說。
“白先生,你看渺渺都被這些人氣跑了,你一定要為渺渺做主??!”
白先生:確定不是被你氣走的?
白先生輕輕清了清嗓子,還沒有發話,就見一位瓜子臉,長相秀美卻滿臉憤怒的少女站了起來,指著蘇秀兒怒罵。
“你這鄉下殺豬女,少血口噴人,明明就是你往溫小姐嘴巴里塞屎,把她熏走的。何況明明是溫小姐讓我們潑你豬血的,她怎么可能怪罪我們!”
蘇秀兒靈動的雙眼一亮,震驚的差點咬手指頭,指著那名說話的少女。
“你完了,你竟然說渺渺往嘴巴里塞屎,以后別人一想起渺渺就會是渺渺往嘴巴里塞屎的畫面。何況渺渺說了,我和她是朋友,又怎么可能潑我豬血,你挑撥離間,我要告訴渺渺!”
那少女氣傻了,她沒有要說溫渺渺往嘴里塞屎,就是想說蘇秀兒拿沾了鳥屎的帕子往溫渺渺嘴里塞。
就是一時表達沒有完整,才會讓蘇秀兒抓到錯處。
真是賤人!賤人!
鐘敏秀氣得差點咬到自己舌尖,被蘇秀兒倒打一耙,好像給整得不會說話了。
滿室鬧哄哄的,唯獨角落里安靜地坐著一個人,那人仿佛自成一派,與這里面的人格格不入。
他手里握著一本詩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
唯獨蘇秀兒剛剛一系列驚人的表現似入了他的眼,又似與他完全無關。
可他還是站起身來,端端正正向白先生行了一禮。
話少,卻又一箭穿心,簡單直接地解決問題。
“鐘敏秀、段詩琪聯手在門頂上放置豬血,弘文館是學習的地方,不是拉幫結派,胡作非為的地方,白先生,還請嚴懲?!?/p>
蘇影珩素白的臉沒有過多表情,可卻讓亂哄哄的屋子回歸平靜。
布置豬血的時候,蘇影珩明明也在,可他卻像是看不見一般,什么也不管,而蘇影珩在弘文館向來除去讀書,也從不管其他事。
大家理所當然地認為,欺負蘇秀兒蘇影珩也會袖手旁觀。
可蘇影珩破天荒的站出來了,這不由得讓大家開始揣測蘇影珩對蘇秀兒的態度。
畢竟大家對付蘇秀兒,還是因為蘇秀兒配不上兩位皇子,想要為兩位皇子出頭,可若是二皇子對蘇秀兒有意,那就要仔細掂量,是不是要考慮改變對蘇秀兒的態度。
“白先生,本皇子還等著上課!”蘇影珩見白先生還不說話,一擰眉,淡淡催促。
白先生正為難,這件事要如何辦才不得罪溫渺渺,見蘇影珩再次出聲,瞬間難題迎刃而解。
只要溫渺渺問責,就可以把一切推到二皇子身上。
白先生當即發話,嚴肅著一張臉對鐘敏秀和段詩琪道:“鐘敏秀、段詩琪,擾亂弘文館課堂秩序,現在去外面院子站著面壁思過,再罰抄十遍經義?!?/p>
鐘敏秀和段詩琪都是溫渺渺的跟班,以前跟隨溫渺渺無論犯多大的錯,都沒有受過懲罰,這是第一次被公開懲罰,她們面子上掛不住,臉火辣辣的。
可現在溫渺渺不在,她們也不敢違逆白先生,更加不敢得罪蘇影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