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聽到這話,東靖王妃聲音從冷凝變成了質問:“如果只是多慮,為何你不勸你父王來我院中?你可知,這么多年,你們父子倆把我獨自丟在王府等同于守活寡?”
沈回站起身來,冷冷地道:“母親,還望冷靜些,將您留在京中乃是圣諭,迫不得已。”
自古藩王將領守邊,家眷都應該留守京城,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規定。
一來是怕藩王將領反叛謀逆,以做人質。
二是留在京中也是保守的意思。
東靖王妃啪的一聲將銀筷子扔在桌面上,心冷地看著沈回:“別拿皇上當借口,你就是個白眼狼,不孝子。我一直都知道。”
“誰家孩子不是撮合自家父母,希望自己父母恩愛。偏你胳膊肘往外拐,從沒有為你母親考慮過。”
“就說從小到大,我央求過你多少次?不過是讓你,以你的名義請你父王來我院中,你都拒絕了。我只是想給你再添個妹妹,錯了嗎?”
沈回表情生冷:“母親,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你想,父親不想,又有何用?”
這句話像是踩中了東靖王妃的逆鱗,她的表情驟然一變,突然沒有任何預兆,雙手一抬,整整一桌子菜肴全都潑灑在了地上。
她指著兒子的鼻子,痛心疾首地怒罵:“不孝子啊,不孝子,你就是這么戳我肺管子。你總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父親不喜歡你母親,你很開心是吧?”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沈回面對咒罵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眼前這種局面,也是他早有預料的。
他五官淡顏的臉上,無喜無悲,只是閉了閉眼,默默退出了暖閣。
一路往外走,院中的下人無不對他露出鄙夷的神情。
畢竟一個不向著自己母親,與母親離心的兒子,的確不討人喜歡,也很符合不孝子之名。
鮮豚居。
蘇秀兒帶著段詩琪回到了酒樓,替她挑選了明日參加秋宴要用的衣服首飾。
上次武平侯夫人為了感謝蘇秀兒收養了小寶,送了一堆衣服和首飾都沒有用過,這次倒是派上了用場。
只是一直忙著酒樓里的事情,又要去弘文館進學,抽不開身,這都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過小寶了。
不過倒是讓冬松去武平侯府送過兩次吃食,冬松有看到小寶,小寶一切都好,珍姐兒有小寶的陪伴,狀態也越來越好。
如此,蘇秀兒也就放心了。
“秀兒,我覺得這身石榴紅的衣裙真的很配你,明媚靈動,再配上這套蝴蝶頭面,明日秋宴一定力壓全場。如果溫渺渺想借著秋宴,讓你出丑,那她就是打錯主意了!”
段詩琪拿著衣裙在蘇秀兒身前比了比,越看她就越滿意。
也不由在心里感嘆,都是父母生養,為何人與人之間差距這般大。
有的人,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能達到完美,而有的人,無論怎么努力,臉上腰上的肉只增不減。
“都在說什么,我對力壓沒有興趣。我就是去看看這溫氏父女究竟在賣什么關子,你要是沒有事,也可以回去了。”蘇秀兒從段詩琪手中將衣裙奪過來,隨手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