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轉眼過來,一雙眼睛眸光深邃,讓人看不出喜怒,“先回去。”話落在保鏢驚愕的眼神中矮身把地上的少年抱了起來。
大片水跡傾瀉回地面的動靜讓保鏢回過神,他連忙前踏一步去開門。
陸時川把人放在后車座,“通知醫生在家里等我。”
保鏢會意,匆匆聯系過陸家的私人醫生后才回到車上。
之后車子再次緩緩啟動,但除了多出一個人外,車內的氣氛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陸時川重新闔眼,似乎撿回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只是他隨手為之,不值一提,保鏢無法從后視鏡里那張淡漠的臉上看出情緒,就一路保持著沉默。
回到陸宅已經是深夜。
陸時川踏進前廳時看見一個個心懷不軌的人影,卻只對走上前的老管家說:“醫生在哪。”
老管家在發現他懷里抱著人時就明白了冒雨趕到的醫生是為誰服務,聞言抬手往會客室虛指,“他來得比先生稍微早一些。”
陸時川正要過去,就聽到前廳有一個稍顯年邁的聲音由遠及近,“陸總,現在老爺子突然去世,公司上下都在等著陸總回去主持大局,我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接下來陸總有什么計劃,也好提前準備。”一句話說完,人已經來到了陸時川的身側。
接受了原主的所有記憶,陸時川知道正在開口的人是陸氏集團的一位董事周廣云,看似忠厚無害,實則為人奸猾,是原主死后需要除掉的蛀蟲之一。
這是心懷強大的人必經之路的歷練,陸時川沒有提前清掃的打算,但他對這些慣會攪混水的老狐貍沒什么好印象,“周總,”懷里抱著的人身上還在滴水,他只停下這么一會兒,腳前就已經匯聚了一灘水跡,“那看來只能讓你們再等等了。”
周廣云上前半步想攔住他的去路,“陸總啊,你看這些小事就讓管家去處理吧,還是公司的事情要緊,老爺子走得太突然,比這要緊的事都快壓不住了——”
“一天都堅持不住,看來公司里在職的員工比我想得更無能,公司換血的確有必要。是不是,周總。”陸時川并不需要疾言厲色,淡漠的語氣就足以讓對方噤聲,“等在這,或明天在會議室見,”說到這,他目光越過周廣云往前廳站著的一眾人掃去一眼,后者紛紛左顧右盼,不肯和他對視,“二選一。當然,我建議周總可以考慮第二個選擇。”
留下這句話,陸時川不再繼續浪費時間,抬腳往會客室走了過去。
老管家落后一步,他看著眼前高挑挺拔的背影,不禁覺得先生這次回國似乎變得更加果斷了。
陸時川這時開口問:“大哥什么時候回來。”
老管家及時回神,“明天一早。大先生先去接了小少爺。”
陸時川微一頷首,示意了解。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踏進會客室的房門,門內私人醫生正筆直地坐著,聽到門口的動靜,他立刻起身,“陸先生。”
老管家先拿起傭人遞過來的毛毯鋪在沙發上,陸時川隨即彎腰把靳澤知輕輕放下,“看看他怎么了。”
說完退后一步,給醫生讓出活動的空間。
老管家在等待的時間中問:“需要給他準備一間客房嗎?”
“嗯。”
老管家左腳一轉,但很快又轉回來,“請讓我多嘴問一句,先生,您準備領養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