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
先把一家人的日子過好,填飽了肚子,慢慢積累點余錢,才有資格去想更為長遠的事情。
山野鄉民,晚上沒有什么娛樂活動。
因此吃完飯一會兒,周丫就犯困了,嫂子陳玉在灶屋里收拾碗筷,周禮則是抱著妹妹給她擦臉,天氣冷了,小丫頭的耳朵凍得通紅,這樣下去怕是要長凍瘡。
“天氣越來越冷,嫂子和妹妹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要是受凍生病了很麻煩。得抓緊存糧搞錢……”
周禮正思索著,懷里的周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忽然抱著他的胳膊。
“二哥,你變了。我喜歡這樣的二哥,你不要再變回去,好不好?”
“傻丫頭,哥又不是變戲法的,怎么會變來變去。好好睡吧,明天起來吃兔子肉……”
“好喔……”
好不容易將妹妹哄睡著,周禮將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隨后起身,將剝好的野兔皮拿到灶臺前,借著尚未熄滅的炭火烘烤,可以加速皮子干燥。
他打算用這塊兔皮,給妹妹和嫂子做個耳帽,現在只有這個條件,多少也能御寒。
這時候,嫂子陳玉走了進來,看著他忙碌的背影,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
片刻后,她轉身出了門,再回來時,手里捧著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布包。
“禮哥兒,明日可還要進山打獵?”
“是啊。”
周禮回答道,家里現在什么都缺,不打獵怎么養活一家人啊。
“既然要進山,總不能沒有個趁手的家伙事。這把弓,是公爹傳下來的,你現在是周家唯一的男人,是時候交給你了……”
周禮的父親,以前就是村里的獵戶,技藝高超,家里的兩畝地就是他打獵還錢購置下來的。
也算是個能人了。
父親病逝后,前身又不爭氣,嫂子陳玉怕他將這最后的家當都拿去賭了,所以偷偷藏了起來。
如今看到周禮浪子回頭,這才愿意信任,將珍藏的獵弓取了出來。
“獵弓?那太好了。”
周禮站起身來,鄭重地接過包裹,嫂子肯將獵弓交給他,這說明是對自己初步信任了,這是個好兆頭。
“禮哥兒,以后這個家,就要靠你了。”
“放心吧嫂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和小丫的。”
他這話本來沒有什么毛病。
只是現在黑燈瞎火,又是孤男寡女,這話說出來,難免會讓人有些歧義。
而且大虞時代的風氣相對開放,特別是在鄉野之中,兄終弟及之事并不稀奇。
陳玉說是他的大嫂,但剛進門丈夫就沒了,兩人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