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被她氣笑了,什么鬼交易,她一本正經地胡扯,倒讓他有些不舍得戳穿她。
“你說的交易,我一點也不知道。”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目光膠著在她身上,“怎么證明不是你編出來框騙我的?既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可與我如此生分?婉茵,你不乖。”
一聲“婉茵”,從他口中喚出,帶著幾分過去的熟稔與親昵,怪叫人心亂如麻。
陳稚魚的眼皮猛地一跳,看著他這副又要耍賴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陸大少爺……”她擰眉,正要開口斥責。
“叫夫君。”陸曜打斷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陳稚魚一時語塞,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啞口無言。
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微妙,陸曜步步緊逼,陳稚魚則在倔強地抿著唇。
陳稚魚被他那句”叫夫君”堵得啞口無言,胸口微微起伏。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臉上重新覆上一層寒霜。
她沒有如他所愿,反而后退一步,微微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疏離的禮。
”夫君?”她抬起頭,眼神清冷如冰,一字一句地反問,”不知夫君深夜前來,是為了哪位婉茵?”
她可從未告訴過他這個名字,他從何處得知來的,說的清嗎?
陸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陳稚魚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妾身閨名稚魚,陳姓。并非什么婉茵。大少爺若是思念故人,不妨去別處找找,莫要在此處錯認了人,平白惹人笑話。”
這話語頗有暗示他是想說婉秋,而非婉茵之意。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更何況,大少爺既已失憶,不認得妾身也是常理。如今突然喚出旁人的名字,態度親昵不復先前模樣,倒讓妾身懷疑,大少爺這失憶,究竟是真,還是假?”
這一下反擊,直戳要害。
陸曜臉上的戲謔徹底消失了。他看著眼前這個伶牙俐齒、寸步不讓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既欣賞她的聰慧堅韌,又有些無奈于她的固執。
他原本想借著”失憶”的由頭,重新拉近兩人的距離,卻沒想到,反被她將了一軍。
她那樣聰明,先前多番試探,又怎會不知自己今夜來意?
陳稚魚見他沉默,心中沒有絲毫得意,只有一片冰涼。她微微側身,做出一個送客的姿態。
”夜深了,大少爺若是無事便請回吧。擾了妾身歇息不打緊,若是腹中孩兒出了什么問題,妾身無顏見婆母了。”
陸曜猛地回過神來,眉頭緊鎖,看向她:“方才你便說要喝安胎藥,可你如今不是已然痊愈了嗎?為何還要喝?”
陳稚魚抬眸,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好與不好,全在于心情。若心情郁結,孩兒便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