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正欲起身離去的貴妃看見這邊情形,亦緩步走了過來。
她立在宣原身側(cè),抬頭看了堂弟一眼,含笑道:“這是本宮的堂弟宣原,前幾日才從金國回來。”
陳稚魚聞言,方知自己鬧了場小錯——原是“宣原”,而非“軒轅”。
她面上不顯,只暗自記下,指尖輕輕攏了攏袖角,笑意更顯溫和。
寒暄方畢,宣原目光便直直落向陸茵,語氣坦誠無遮:“今日園中風(fēng)和日麗,不知陸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同游?”
有些突然,但又好像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陳稚魚可是瞧見了,這位宣公子好似就是奔著自家這個妹妹來的。
陸茵心底微滯,原是不愿離了嫂嫂單獨外出,可轉(zhuǎn)念一想,今日乃是為擇良緣設(shè)的茶會,眼前人又是貴妃堂弟,若一味推拒,反倒顯得畏縮,失了世家女兒的氣度。
她抬眼望向陳稚魚,見嫂嫂眸中含著“隨你心意”的溫色,便不扭捏猶豫,輕輕頷首:“有勞宣公子相邀。”
二人并肩出了殿門,陳稚魚見狀,暗中向身旁侍女喚夏遞了個眼色。
喚夏心領(lǐng)神會,悄然落后幾步,不遠(yuǎn)不近地跟了上去。
宣莨望著那道青衫映粉裙的背影,忽對陳稚魚嘆道:“說起來,這二人早年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哦?”陳稚魚這下是真訝異,“我入京城時日尚短,倒不曾聽聞此事。”
宣莨莞爾,引著她往內(nèi)室去:“此事說來也巧,咱們坐下慢慢說。”
這邊話音剛落,園中信步的二人已行至曲水廊橋。
今日的天氣仿佛天公作美,陽光普射大地,卻不過分炎熱,好叫這一群姹紫嫣紅暢快游玩,在這陽光底下,嬌兒沐浴陽光之下,像是要將滿園的景色都壓下去一般。
宣原指尖虛引,指著廊外池中的白荷,語氣里并沒有與他初次見面的生疏,反而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他說:“前幾日雨過,荷葉上還凝著水珠,陸姑娘瞧著可喜歡?”
陸茵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風(fēng)過處,碧葉翻卷,水珠滾落池中,漾開細(xì)碎漣漪,她輕聲應(yīng)道:“確是雅致。”隨即轉(zhuǎn)頭問他:“聽宣公子的意思,前幾日您也在宮中?”
二人緩步而行,青衫公子豐神俊朗,粉裙姑娘眉目清秀,身影相攜,倒成了廊下一道惹眼的景致。
不遠(yuǎn)處牡丹叢邊,幾位貴女正說著話,見了這情景,皆悄悄收了聲——
“那不是貴妃娘娘的堂弟么?竟與陸姑娘走在一處。”
“你瞧他們言談溫和,倒像是十分投契的模樣。”
“陸姑娘素來文靜,今日竟肯與男子單獨游園,想來對宣公子也無惡感。”
“這些都是其次,宣家的公子,陸家的姑娘走在一起那才稀奇,看來宣陸二家當(dāng)真是要牢牢綁在一起了。”